京营弟兄里头有咱们的人,这次里应外合,定然能马到成功。”
卫麟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之色,点头道:“你先下去,盯紧些,别漏掉了什么消息。”顿了一下,又道:“告诉主公,这边一切都好。”
罗青应是,退了出去。
勋贵之家出纨绔,像贾敬、卫麟这样出众的子弟不过寥寥数人。贾敬自不用说,出身国公府,太子伴读,凭真才实学考上进士,样样都是好的;直到太子坏事,贾敬突然到了道观避祸。而卫麟则一路凭本事做到了兵部侍郎。
卫麟不是贾敬,他当年没有贾敬风光,所以也不像贾敬那样和太子捆那么紧。但是太子作为储君多年,武安侯卫家之前和东宫也是颇多走动的,即便景怀帝没有因太子一事迁怒卫家,卫麟也知道,自己的官运能做到侍郎也就到头了。
良禽择木而栖,为了卫家的富贵长久,卫麟自然要搏一搏的。卫麟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将自己方才收的信放在烛火中点燃了。信鸽带来的信件只有一点儿大,只一瞬小纸条就燃尽了。
卫麟则是负手出了书房,去了院子,朝西北方向瞧去。平安州,便是在这个方向。
平安州是京城西北门户,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景怀帝登基不久,叛军勾结前朝余孽,就曾攻到了平安州。贾代善原本驻扎在北疆,得到消息之后,带军驰援平叛,几进几出叛军敌营,如入无人之境,端是英雄了得。也是因此功绩,当年太|祖年间封的八个国公爷,传到第二代的时候,只有贾代善袭的依旧是国公爵。
也是自那以后,平安州的驻军规模便扩大了不少,贾赦等人这一趟,押运的物资自也极多。
骑在马背上,贾赦一面和晁仁说话,一面任由马儿前行。当然,有意无意的,贾赦也会瞧上运送被服的车辆一眼。
卫麟能将钱财转移到地下室,然后谎称失窃,沈家家主自然也能。从左良给自己的地图看,沈家失窃的库房到织造房的距离并不太远,如果两地期间有个通道,将‘失窃’财物送入织造房,再将其混入运往平安州的被服车中,自然无人瞧见这些东西去了哪里,也就成了所谓的财物不翼而飞的悬案。
也是因此,贾赦看似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晁仁闲聊,实则在看那些被服车驶过之后,碾出来的车辙。
金、银密度是很高的,若是被服中藏着金银,车辙的痕迹必然会很深。但是令贾赦意外的是,那些被服车驶过的痕迹虽然瞧着比普通被服车略重一些,但里头绝没有藏着大量金银。
难道沈家家主为了安全起见,分了好几批转移这些钱财?
想到这里,饶是贾赦为人沉重,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禁心中一凛:自己千算万算,依旧忽略了一件事!
看似无意的,贾赦对晁仁道:“晁大人,这些日子户部这样忙,也不知出远差的同僚,是否安排得过来。”
说起这个,晁仁话就多了,叹道:“可不是,年年到了夏粮收起来之后,兵部便天天催粮草;今年因为户部宽裕些,又比往年格外繁忙些。咱们这是送的粮草、被服和部分辎重;待得各地的织造房和军械司监造的兵刃打好,估计还得往各地驻军再送一次。只是那次却是兵部军械司和京营负责押运,倒没咱们什么事了。”
贾赦听了,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咱们去平安州,只怕还算是好差事了。若是去一趟北疆、西海沿子、粤海等地,怕是一年半载也回不了京。”
晁仁笑道:“这几趟差事确然辛苦,不但路途遥远,路上匪患又多,西海沿子和北疆苦寒;粤海又多瘴气,陡然去了,或是遇到劫匪,或是不能适应当地气候,死在路途都是有的。”
贾赦面露不信之色,问:“就是往边疆去的途中匪患横行,那些个山匪马贼也不过打沿途商队的主意罢了,谁敢劫朝廷的粮饷,也不怕有命劫没命花。”
晁仁已经和贾赦共事了一些时日,现在话匣子也打开了,笑道:“一般山匪马贼是不敢和官府为敌,但也有例外的。早年就发生过军饷被劫的案子,现在还没破呢。”
正这时,负责押运的京营校尉马让又笑骂道:“晁大人,你少说两句无人将你作哑巴,好端端的,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古人迷信,不但出行要沐浴择吉,路上也是忌讳说不吉之语的。晁仁听了,便抱拳道:“瞧我这嘴,呸呸呸,大吉大利,马大人别和我计较。”
如此一路说笑,行至申时末,马让便下令停止行进,就地安营。
押运粮草责任重大,同行的京营官兵都十分小心。为了防止被人下毒,喝水皆是用自己水壶里备的水;就是搭灶做饭,就地取水之前也先饮马,等了一阵见马儿无事,才开始生火做饭;因此,即便天色还早,也不再行军。
从搭灶到开饭,且要用些时辰,贾赦是不用做这些的,寻好营地之后,贾赦就自去散步了。当然,贾赦并非真散步,而是在捋自己昨日准备时候疏忽的地方。
贾赦刚开始以为沈家将‘失窃’的家财装到被服车里,转移出去。而要陷害自己这个勋贵之后,刚入户部的一等将军,自己负责运送这一趟粮饷恐怕会被劫。
直到后来,贾赦观察那些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