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说儿子很好带,可事实上,这两个小家伙简直就是磨人精。
夜里想方便了就会哭,饿了也会哭,整个晚上要起来好几次。
一连好些日子,陈蕴藉都满脸疲色。
下属副官看他的眼神也是奇奇怪怪的。
熬了两个多月,才四五月大的小家伙已经能满床爬,虽然速度不算快,可照这个架势,七八个月就可以学走路了。
小两口自己带了两三个月,小家伙已经可以吃辅食,陈蕴藉就将奶粉给停了,直接拿灵水熬粥给小家伙吃,请了云翠回来照顾两个孩子。
云翠嫁人多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对带孩子也有经验。
陈蕴藉从不亏待身边的人,云翠又曾经是他院儿里掌事的大丫鬟,里里外外的事情,她都能处理好,有她照看两个孩子,陈蕴藉很放心。
将孩子丢开手,陈蕴藉才有了跟黛玉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两三个月他可是被折磨的不轻。
这段时间陈蕴藉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孩子身上,倒没去制造别的发明,光是给京城的路全换成水泥路,就是个很大的工程。
得亏陈蕴藉手底下能干事儿的人不少,否则事事都要他亲自出面,他非要累死不可。
他越发惦记新式水稻,等培育出新式水稻,他应该就能当个富贵闲人了吧?
展眼到了九月底,邵宜年和韩修文都考完乡试回来了。
邵宜年只考了个前十,不过以他的水平,也是尽力了。
至于韩修文,大概是厚积薄发,这次乡试考中了头名解元,而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六,还很年轻。
他们甫一回京,等他们休整完,陈蕴藉就在蕴玉楼请他们吃酒。
黛玉和他们的夫人也一块儿来了,只不过没坐在一起。
“这次回来,京城可是大变样,我险些以为我跑错了地方。”邵宜年笑着道。
陈蕴藉知道邵宜年说的是水泥路,他笑而不语。
“蕴藉你如今是越来越厉害了,换了我可是想不出来这些。”韩修文说完,拿起酒杯敬他。
陈蕴藉很给面子,喝了酒,道,“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对了,明年大比,你们都要参加吧?”
“我确有此意。”韩修文道。
邵宜年也道,“我也打算下场试一试自己的深浅,考中当然好,若是考不中,还有下次嘛。”
“你也终于有些长进了。”陈蕴藉笑着道。
“说起来,我是没想到,修文居然能考中头名解元,看来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啊。”邵宜年又笑着道。
韩修文摇头一笑,“我其实没有把握,还多亏了蕴藉给我的手记,非常的有用,好些注记像是英才兄的笔记,我可有猜错?”
“你没有猜错,你们也知道,虽然我从启蒙就在白鹤书院上学,但其实我的课业,从小到大就是跟我大哥学的,白鹤书院教授的都是我哥哥教过的知识,我在书院的时候,多半都是在复习。”陈蕴藉道。
只不过九岁挨打那年,他对课业并不认真,得过且过。
“我大哥教我的时候,也会留下一些注解,不过也并不多。”陈蕴藉道。
韩修文叹道,“令兄之大才,这短短的几条注解里,就可窥见一二,我远不如也。”
“你可别想不开跟我大哥比,我都没敢生出过这样的想法。”陈蕴藉笑道。
韩修文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等凡夫俗子,岂敢相较啊。”
“你也促狭起来了。”陈蕴藉笑起来。
几人一顿酒吃到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进了十月,刚过完立冬,天气就开始转凉。
就如陈蕴藉所料,两个小东西已经开始学走路了,虽然还不稳当,但站立不动,还是很稳的。
陈蕴藉每日下衙回家,都会试图引诱两个小家伙喊爹娘。
七八个月的孩子,已经开始会发音,听上去像喊爹娘,但其实很含糊,根本不知道他们叽里咕噜在说什么。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十月中旬就开始下起了雪。
起初只是小雪,连下了两日,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减弱的趋势。
朝廷已经开始组织人手清理屋顶上,大街上的雪。
陈蕴藉让黛玉少带两个小家伙出去串门,这么冷的天,别着凉了。
虽然是吃着灵水长大的,可灵水也并非万能,小孩子的身体依然很脆弱的。
大雪连下了十多天,护城河已经被冻住,上面积了厚厚的雪,人都可以在上面行走。
冬月开始之前,雪停了。
虽然连下了半个月的大雪,可在京城,因防御及时,并未造成严重的灾情,也没有伤亡,但是京城之外,在冬月初五左右,频频传来噩耗,雪灾很严重。
邻近年关,朝廷忙于救灾,陈蕴藉也忙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忙完这一阵,就到了腊月二十,朝廷正式封印。
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哪知腊月二十五,荣国公府那边遣人来报丧。
陈家同荣国公府素无交情,这报丧只是单独给陈蕴藉和黛玉的。
因为没的是荣国公府的老太太,史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