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此次去围猎,林如海也在随行之列。
只是,跟皇上去参加围猎,臣属并不允许带家眷。
倒是听闻皇上要带妃嫔去猎场,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并不稀奇。
从林府回来,一夜好眠。
次日清早,陈蕴藉没有再练武,因为赶早就要去列队出发。
虽说是去参加秋狝,但并不赶时间,七月底,一行人终于到了皇家猎苑。
皇家猎苑旁边就建着行宫,皇上住在行宫里,其他臣属则住在帐篷里。
休整了两日,围猎才正式开始。
按照规矩,要皇上射出第一箭,不过这次开箭之前,皇上当众说要设擂台,这个擂台不是让人上擂台比武,而是比射猎,围猎一般持续二十多天,到了结束那日,算谁的猎物最多,便是头名。既然是比试,自然也有彩头。
皇上允许头名自己提。
这个比试规则一出,这次参加围猎的人都很兴奋。
这奖励等同于皇上的一个承诺,谁不激动呢?
如果这是考试,陈蕴藉就是那个提前得了考题的人。
陈蕴藉一开始没有用流云弓,他想看看自己的水平在哪里。
他本就习武多年,平时也经常跟朋友去京郊打猎,这射猎的本事也不差,如今到了这皇家猎苑之中,也是如鱼得水。他都是瞄准了才射,一天下来,根本没有失手过。
等到了算猎物的时候,陈蕴藉毫无悬念的得了这天的第一,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这次来参加围猎的,多半是勋贵子弟,其中不乏精通射猎的人,但还是输给了陈蕴藉。
一连三日,陈蕴藉都是第一。
摸清了这些人的底细,陈蕴藉也就不客气了,拿出了流云弓。
围猎持续了二十几天,陈蕴藉就蝉联了二十多天的第一。
到了围猎结束的这天,陈蕴藉自然就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名。
“你就是陈蕴藉?朕听说过你。”皇上对陈蕴藉的印象还是很深的。
陈蕴藉跪在皇上面前,“学生正是陈蕴藉。”
“你兄长不止一次在朕面前称赞过你,今日一见,果真是少年英才,文武双全。”皇上现在的心情很好。
可见他是天命之主,他当皇帝的时候,不但能臣辈出,还有这些惊艳的少年英才候补。
“皇上过奖,学生不敢当。”
“不必谦虚,这次的围猎比试,你是头目,朕早就许诺过,你想要什么赏赐?”
陈蕴藉很平静,拱手道,“学生想请陛下,重审当年梅家反叛一案。”
皇上闻言一怔,梅家反叛一案,他是有印象的。
当年他父皇刚登基没两年,沿海一带,战事不断,吴天佑是梅家老太爷的学生,他不但亲自站出来弹劾梅家勾结南洋外贼,还拿出了不少证据。
其实他当时就觉得很蹊跷。
梅家是福建的望族,世代居于福建,朝廷的战船多是由梅家人带着人制造出来的,梅家人也许有什么传家的秘密,战船经过梅家人的改进,每次都有提升。
梅家从来没有参与过夺嫡之争,世代都是纯臣,说他家勾结南洋外贼,他是不信的。
但他当时只是个皇子,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当时南洋战事吃紧,水师吃了败仗,父皇正是生气的时候,恰恰这时,吴天佑站出来弹劾梅家勾结外敌,还拿出证据,说是梅家泄露了战船的结构,才让水师吃了败仗。
当时他父皇在气头上,证据有理有据,梅家满门下狱。
还是严太傅舍了脸面求见陛下,才让梅家满门保住了性命,但也只是保住命,梅家被抄家,满门流放。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居然会有人出面替梅家翻案。
要知道吴天佑现在身居高位,凭着外戚的身份,稳坐刑部尚书的位置,官居从一品。
但凡有些眼色,也得等吴天佑致仕之后再提翻案。
皇上也不是傻子,他看了看陈蕴贤,又看了看陈蕴藉。
这两兄弟,显然是早有准备。
“竖子无知,那梅家枉负君恩,反叛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查的?”
吴天佑即是刑部尚书,又是贵妃之父,此次围猎,他自然也是跟随在侧的。
刚才陈蕴藉提出要重审梅家一案,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皇上突然的沉默,让他瞬间想起了当年做的好事,当即迫不及待的呵斥陈蕴藉。
陈蕴贤轻笑道,“说起来,当年的梅老先生还是吴尚书的恩师,吴尚书为何非要赶尽杀绝?莫非是心中有鬼?”
“陈蕴贤,你休要胡说。”对于陈蕴贤,吴天佑是很忌惮的。
这陈蕴贤虽然年轻,但可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陈蕴贤还不知道吴天佑觉得他是个难缠的对手,否则非要笑出来不可。
做他的对手?你也配?
“当年梅家反叛一案,皇上也曾面见先帝,请先帝网开一面,皇上想必也觉得梅家冤屈吧?”说话的不是陈蕴贤,而是陈浦和。
同为六部尚书,陈浦和年迈不参加围猎,但他身居高位,围猎还是要随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