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藉被大哥的告诫弄得心惊胆颤,“贾家如今不是在治丧吗?林家就算要去吊唁,也只是白日里去一趟,不会久留。何况,林妹妹如今有堂姨教养,贾家有什么理由请林妹妹去?”
“你每天大部分的精力都耗费在读书上,自然不知道外头的事,”陈蕴贤给弟弟倒了杯茶,让他喝一口压压惊,继续道,“当年义忠亲王曾要过一副板,是樯木,薛家仙去的老爷才备下,义忠亲王就坏了事,这樯木就留了下来,前两日宁国公府的孙媳妇亡故,当家老爷贾珍看了好些木板,都不满意,薛蟠便将这樯木提出来与了做棺材。”
这樯木当年是义忠亲王的,虽然他坏了事,可也是皇家的人,为皇家准备的东西,居然拿来给秦可卿做棺材,简直是想不惹人关注都难。
陈蕴藉眉头皱起,“大哥的意思是?”
“只是早做防范,也不一定会出什么事,总归多注意些,不是坏事。”陈蕴贤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只叮嘱他一定要同黛玉说。
陈蕴藉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突然被哥哥告诫了一番,陈蕴藉也心烦意乱,没有心思练字,干脆沐浴更衣,然后往床上一趟。
只希望系统能感受到他想见黛玉的急迫。
他的祈祷似乎有些效果,闭上眼没多久,就到了黛玉的屋里。
不过,黛玉不在。
他在屋里等了好一会儿,黛玉才回来,见到陈蕴藉坐在屋里,还吓了一跳。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黛玉将伺候的人都支出去,本想将门关上,却被陈蕴藉制止,“不要关门,以免被人听了墙角,不好解释。”
黛玉想着反正没有人能看到陈蕴藉,便听了陈蕴藉的话。
“蕴藉哥哥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一边说着,黛玉一边坐下来。
陈蕴藉问道,“贾家那边新丧,你家可有去吊唁?”
黛玉对于秦氏的死,自然是没有什么感触的,她同秦氏都没有见过面,自然没有感情。
“父亲和母亲去吊唁了,我没有去。”黛玉道。
一听黛玉没有去,陈蕴藉到了嘴边的劝诫顿时哽住,“你没去?”
“母亲说人多眼杂,让我在家里照看弟弟,她和父亲去便可。”黛玉解释道。
陈蕴藉紧绷的心弦顿时一松,看来不需要他告诫什么,他堂姨这里就已经解决了。
黛玉何等聪慧,自然看得出来陈蕴藉的情绪变化。
“可是贾家那边出什么事了?”黛玉问道。
陈蕴藉摇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是我大哥让我见到你,提醒你一句,若是贾家来请你过去,千万不要去。”
闻言,黛玉一惊,“你大哥说的?”
“正是,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这么急着见你。”陈蕴藉叹道。
黛玉自从当年离开贾家,与贾家的联系就不多,他父亲处置了母亲的陪嫁之后,两家的关系更是降到冰点,若非还有她母亲这层关系,两家的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往来。
这些年来,有母亲教导,有父亲疼爱,还有可爱的一双弟弟,黛玉的日子越过越安稳,自然想不起当初刚到贾府时的战战兢兢。
当然,她也不会刻意的去关注贾家的事,偶尔听闻贾家的消息,要么是听莹莹姐说,要么是偶然听来,总之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渐渐地,她心里与贾家也疏远了。
“让陈大哥担心了。”黛玉感慨,连蕴藉的亲兄弟都会关心她,可贾家……
不提也罢。
“贾家那边,能不去就不去吧,看我大哥的意思,那边府里越来越不像样了。”陈蕴藉叹道。
林如海和宋雨婷从来不会在黛玉面前提起贾家,前者不愿意,后者是不愿意去说贾家的不好,久而久之,黛玉对贾家的了解,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听说的。
“蕴藉哥哥放心,我不会去的。”黛玉同贾家那边感情很淡,无缘无故的,去干什么?
陈蕴藉闻言,略略放心,“十四的时候,我再来接你去潭柘寺。”
“好,”黛玉与陈蕴藉闲聊了两句,问他,“你打算何时去应考?上回参加童生试,还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陈蕴藉道,“大哥说,让我明年去应考,考完在江南游学一年,然后再考乡试,考完再回来。”
这还是黛玉头回听他说起这件事,不禁一愣,“要去这么久?过年都不回来吗?”
陈蕴藉道,“听我大哥的意思,过年也不会回来。”
黛玉听了便有些沉默。
见状,陈蕴藉给黛玉倒了杯茶,“怎么了?”
“没什么,”黛玉回过神来,“就算明年,你也才十四岁,去游学,年纪也有些小吧?”
陈蕴藉道,“我大哥可是十二岁就去游学了,十六岁考完了乡试才回来。”
闻言,黛玉惊愕,“十二岁?会不会太小了些?你家大人也放心吗?”
“我大哥自幼就聪明,我祖父的人脉,大多是越过我父亲,直接交给了我大哥,我大哥外出游学身边跟着的人不少,不会出事的。”陈蕴藉顿了顿,“像谭家那样自己一个人跑去应考,还是极为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