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被王嬷嬷分析这一通,才幡然醒悟,原来竟然是这么一回事,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下午傅怀瑾来找她的时候,面上确实不大好看,一直阴沉沉的。
恐怕他也是猜到了皇帝的意思,只是让人难堪的是,并未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在他面前关心问候陆矜欢。
虽说当初是他们亲自把人送到龙床上的,但这陆矜欢就是傅怀瑾的正妻,他头戴绿帽,却敢怒不敢言,确实叫人憋闷难受。
王嬷嬷又将泡脚的盆子端到钱氏跟前,里面放了解乏安神的药包,轻轻地褪去钱氏的鞋袜,然后把她的双脚全部放到盆子里泡着。
钱氏舒服地笑了下,王嬷嬷看她不再像刚才那般恼怒了,便开始给她揉捏起来,但嘴上还不停地给她讲着当下的情况。
“老夫人咱们不能只顾当前,日后更要想得长远一些才是,你看大人现在已经入了京城,做了天子眼前的官,想要大人往后的前程一片坦途,这官能越做越大,还得靠这位夫人吹吹枕头风,天子心中有她,这吹的效果越好,所以我们对她好一些,夫人才肯为我们做事啊。”
“最要紧的是,当下这位夫人最在乎的东西,可是在傅家,有了这样东西,拿捏她不成问题。”
王嬷嬷突然顿了顿,又继续说:“只不过要合作,大家都得拿出诚意来,我们对她好一些,要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到时候谅她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钱氏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知道陆矜欢对这个东西的在意。
只是她心里也没有底,到底这东西不在她手里。
当初傅老爷子心心念念的就是陆矜欢父亲的那点儿恩惠,把陆矜欢这个扫把星接到蜀地傅家后,不知道是不是把那个贱籍的契书给藏起来了。
这么些年,她压根就没见过陆矜欢的贱籍契书。
王嬷嬷看钱氏一副双眉紧促沉思的模样,便心觉不好,赶紧问道:“老夫人是觉得哪里不妥还是?”
钱氏这才将傅老爷没把陆矜欢的贱籍契书拿给她看过这事,讲给了王嬷嬷听。
王嬷嬷略微思索,便察觉到了不对,便猜测:“会不会是老爷另做了安排?您看贱籍契书这东西不是简单的东西,对于夫人可以说是身家性命同等要紧的,加上夫人那会儿不讨老夫人您的喜欢。”
“老爷也怕你趁他不在,把夫人私底下给发展了,便将契书交给了大人也说不定。”
钱氏听着便觉得极有可能,这样才说得过去。
便忙把双脚抬了起来,让王嬷嬷给她擦干,“你让人去和怀瑾说,我有要事问他,赶紧让他过来我屋里。”
但王嬷嬷却不是很赞成,陆矜欢的贱籍契书,算是他们手里最后拿捏她的底牌,轻易丢不得。
加上钱氏冲动易怒的性格,这东西更不能在她手里拿着。
她便眼珠子一转,服侍钱氏穿好鞋袜,好言劝道:“老夫人咱们大人是个聪明能干的,若是真的在大人手上,他定然不会轻易给大夫人手上。”
“夫人也是个心机颇深的人,如果她手里得了契书,哪里还会在这个时候回傅府,必然还是另有所图才是。”
陆矜欢和皇帝之间关系究竟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他们在这里也猜不出来,更何况皇帝心怀叵测,朝臣都不一定清楚,更何况他们。
然而王嬷嬷却觉得今天早上天子急匆匆跑到傅府的一举来看,怎么说他也是在意陆矜欢的,心里有她的位置。
钱氏这会儿突然转过了弯来,脑子瞬间清醒,但她更气了,“你这话的意思是陆矜欢那个贱妇,还把咱们傅家当成了娘家靠山了不成?还妄图让我们给她帮助?”
王嬷嬷当然不敢把什么都说透,毕竟有些事也上不了明面,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钱氏打心眼里是看不上陆矜欢这种爬床的贱婢行为,然而事关傅家和傅怀瑾的前程,她是慎之又慎。
当前最紧要的还是傅怀瑾的升迁之事,这件事是顶顶重要的,轻忽不得。
只是钱氏心里不得劲,更多的是不爽。
按理说想明白了要事事以傅怀瑾的前程为重,不能坏了大事,可是只要她一想到陆矜欢那个女人一飞冲天能成为皇帝心尖上的人,她还要在这个女人面前跪拜伏低做小,她这口气就不上不下,出不来,人感觉都要憋死了。
傅家要是真的把她扶持到后宫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娘娘,届时陆矜欢是如何得意忘形的模样,她都已经能够想象到了。
王嬷嬷看钱氏变化多端的神色,就知道她又开始东想西想了,始终心里越不过去那道坎。
犹豫着要不要再劝上一劝之时,钱氏眼神发冷,拍了拍茶几。
“陆矜欢这个贱妇轻易拿捏不好,只会适得其反,你看看现在陛下才给了她几天的恩宠,她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何不如趁此机会,天高皇帝远,我们先好好惩治她一番!”
“让她明白我的手段,以后就算她有了位分成了娘娘,谅她也不敢不把我放在眼里,训人就跟驯狗一样,不拿出些厉害的手腕,他们不知道听话两个字怎么写!”
王嬷嬷听了钱氏这些话,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