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画面又是一变,她突然又出现在湿冷的大狱之中。
而她的父亲遍体鳞伤,浑身血肉模糊,因为严刑拷打已经没了个人样。
奄奄一息地躺在满是老鼠和蟑螂的地牢里,用手指一笔一划地写了一个“冤”字!
“爹!”
陆矜欢上前扑了过去,想要去救父亲,然而父亲就在她面前消失了。
她慌张地去抓那些消散的光,手里却空空如也。
此刻的陆矜欢肝肠寸断,恨不得有通天的本事,让天地逆转,只要父亲和兄长能活着,她怎么样都可以!
“来人,给傅夫人赐鸩毒!”
她看到张公公朝着她大步走来,手里拿着明黄的圣旨,在她面前站定,无奈地叹了口气。
“贱人!终于让陛下把你赐死了,早该这么做了!”
钱氏端着毒酒从张公公身后走了出来,她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地看着她,笑得猖狂,上来就给她重重一巴掌。
“终于你这贱人不再碍眼了,我的秘密这世上就无人会知道了。”
而傅怀瑾拿着马鞭,狠狠地往她身上抽过来。
陆矜欢却感不到任何的疼痛,任由他鞭打。
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刻,皇帝重用傅家,抬举徐家,而她只是他们之间的一颗弃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然后钱氏和傅怀瑾如同恶鬼一般,表情狠毒地一左一右抓住她,将一杯毒酒往她喉咙里灌。
还不停地奸笑,一副得逞的样子。
“我竟然还是死在你们这两个恶人手里!”
陆矜欢望着猩红的天,绝望地笑了,眼角划出了一道泪痕。
“夫人!夫人!醒醒!”
秋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她着急地一把抓住面上十分惊喜的秋白,“秋白难道你也死了?”
露种在一旁,赶紧按住疯狂的陆矜欢,害怕地问道:“夫人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没死,好好活着呢!”
陆矜欢听到露种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她看到蜡烛微弱的火光,不停地跳动。
这才有了几分回到现实的真实感觉。
她按了按胀痛的脑袋,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噩梦。
“我怎么口苦得很。”她之所以觉得梦境真实,就是觉得嘴里一阵苦意。
就见露种上前,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夫人半夜突然发热,我和秋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没法子请大夫,就试着把夫人之前剩下的药材,按照一模一样的法子,煎水给夫人服下。”
秋白也是一脸欣喜,点头道:“是啊,灌进去没多久,夫人就醒了,我们这才放心不少。”
“又让你们担忧了。”
陆矜欢知道了缘由,面上却没有轻松的表情,而是沉重地了垂了垂眼眸。
“夫人这是怎么了?被噩梦惊着了?要不要熏一些安神的香?”
露种看她这样,担心地试探问道。
“不必,我只是梦到自己死了,所以心中害怕,你们不用担心。”
陆矜欢勉强地打起精神,又回想起白日里的消息,冷笑出声:“但如果真的像露种所说,傅家和徐家未来就要一步登天,我那梦境可能就会成真!”
陆矜欢抬头看着窗幔顶上的缠枝纹,她面无表情地眼睛闭了闭。
死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她最怕的还是没有为叶家伸冤,叶家只要一天没有沉冤得雪,她就不敢死。
她苦苦撑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一步一步走向复仇之路,。
现在她的苦心谋划,报仇雪恨一事就要毁于一旦,她如何能甘心!
但最可怕的是,皇帝和傅怀瑾已经站到了一边。
过不了多久,她这颗弃子,就要被秘密处置了。
如同梦境里,一模一样!
而她再也没了翻身的希望!
想到这里,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像是要把被子给捏碎。
额头的青筋暴起,死死地咬住牙关,满脸愤恨。
不可以!
她不能死!
噗!!
陆矜欢想着想着,胸口气血翻涌,竟然吐出了一滩鲜红,洒在地上。
“夫人!”
“夫人!”
露种和秋白惊慌地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子。
一下子两人都哭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问她如何了。
陆矜欢反而觉得这些日子,压抑在胸口的巨石,似乎消失了。
爆炸了一样的头痛,似乎没不见了。
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
她抬手抹去嘴角的鲜红,轻松地笑道:“这是淤血,排出来了是好事。”
两个丫鬟闻言,这才彻底放心了下来。
但是两人又开始忙着为她准备滋补的饭食,和照顾她。
陆矜欢又躺下歇了会儿,天亮后,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头上也没有做任何点缀。
素颜朝天,穿上保暖的披风,径直往院子里走。
出了自己的院子,才发现看了好几年的景致都变得陌生了。
结果她刚走几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走来。
那人身姿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