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亲舅舅,亲表妹!就算是为着叫他提携,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
其实她也很快反应过来儿子出此下策的真正意图……
一来岑慧媛早就订了亲的,还是订得岑二夫人的娘家侄子,婚期临近,他想横插一脚几乎不可能,就算用点非常手段忽悠住了岑慧媛,可是也会因此招致岑二夫人的记恨,这样即使祁元铭做了岑家的女婿,可是丈母娘时不时给老丈人吹枕头风拖后腿不让提携他,这也是很大的阻力,二来就是寻常结亲,根本达不到挟制控制岑家这边的效果,只有像是现在这样毁了岑慧媛同时捏着了岑家的丑事做把柄,岑家夫妻才会对他既感激又忌惮,以后才能甘为马前卒,不遗余力为他保驾护航。
说实话,若他还是风光得宠的祁家二公子,祁元铭也是根本看不上自己这舅家的,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因为祁欢谋了一门好亲事,稳住了大房的地位,他父亲与爵位基本无缘了,他又因为科举失利而失宠,他现在就迫切的需要替自己打算,另谋一条出路。
为了做这个局,他也算孤注一掷了。
却不想……
他这舅舅居然完全不上道!
祁元铭本就心里窝火,岑氏这一个巴掌直接就将他打怒了。
他吐出嘴里的血沫子,表情也瞬间变得狰狞:“如果凡事都能好好说,我也不会被发配出来就所有人都对我不闻不问了,单靠着我自己,怕是十年八年之内我连京城都回不去,我不为自己多做打算,难道就窝在那穷乡僻壤的鬼地方等着蹉跎老死吗?”
过去的这十几二十年,岑氏又何尝不是对儿子的未来抱有巨大的期望?
祁元铭弄成如今这样,这大半年里她其实也时时刻刻揪心,不好过的。
“那也不能……”她声势突然就弱了下来。
祁元铭却已经暴躁,怒然打断她:“我为什么不能?同样是算计,二舅舅他还有脸说?我倒是也想问问他,凭什么他能不择手段的算计旁人,别人就算不得他了?他今时今日把持在手的家业和底气都是哪里来的,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当年,他为了谋夺家业,踢开绊脚石可是连自己一奶同胞的亲兄弟都杀了,现在却又做出这么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住嘴!”岑氏惊慌失措的沉声低吼,冲上前去就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
同时,却是惶恐的回头朝门口的方向张望,生怕这话被人听了去,或是传到岑二老爷耳中。
祁元铭这时候的神情已经有点癫狂,被她推到里屋也依旧还是不服气的一脸怨毒之色,恨恨道:“一个连亲兄弟都杀的阴险小人,我去告官他连命都没了,还摆什么谱儿?”
“铭儿,你是要逼死我吗?”岑氏拼命捶打他,骂他都不敢太大声,“这是什么光景,这是什么地方?人在屋檐下的道理你懂不懂?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忘了这事儿的吗?不准再提了你听见没有?”
她这二哥的阴狠,其实一直也是叫岑氏心有余悸的。
当年祁元铭还小,有些话她不敢说的太严重,怕把儿子吓出个好歹,但其实她心里却十分清楚——
她这二哥既然能够为了继承家业就将长兄给杀了,那么就也能为了灭口,对他们母子下黑手。
虽然现在时过境迁,但如果祁元铭不知死活的抖出这件事,那可就要惹出天大的祸事了。
祁元铭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母亲对这件事的态度,却只当她是为了护短和一己之私,维护自家兄弟。
在他看来,岑家是要受制于祁家的,更何况岑二老爷还有个谋杀亲兄弟的把柄被他拿捏着。
他之前一直迂回,试图用别的方法拉拢同谋,只是不想捅破窗户纸,彻底撕破脸皮,可事到如今既然他这二舅舅不识抬举……
他其实是不介意把话说开的。
只是岑氏现在的反应激烈,他疲于应付自己老娘,这时候就索性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岑氏苦口婆心的又安抚他半天,更是逼着他当面发誓,绝对不会拿这件事去找岑二老爷,得了他的保证,这才放心。
眼瞅着夜也深了,她才带着祁欣住进了同是在这客院里的另一间房。
祁欣却是被岑家的阴私隐秘都震傻了。
方才在祁元铭那里,她一时思绪混乱,就忍着半天没做声,等着回了屋里,这才浑浑噩噩开口:“母亲,您刚才跟哥哥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大舅舅他真的是被……”
说着,就本能的打了个寒颤。
祁家大老爷死时,她才两三岁,当时并不记事,只知道大舅舅是在她外祖母的生辰当夜,因为醉酒,失足跌入水塘淹死的。
当时大舅舅膝下就只有两个女儿,并没有儿子,祁家的家业就顺理成章落到了同是嫡出的二舅舅手里。
并且,之后,二舅舅也得了外祖父的全力栽培。
岑氏的表情依旧心有余悸,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叹道:“都是陈年旧事了,你就当是不知道,烂也要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提起。”
她拉着女儿的手坐下。
祁欣却是胆战心惊,满脑子疑惑:“可是你和哥哥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是以讹传讹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