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祁文晏和云澄也单纯都只是想节省时间回家。
云澄在前面控马,祁文晏就捧着个手炉坐在她马背上,说是共乘……
坐的是比较近乎了些,却都没有任何想要借机互相揩油的不轨之举。
当然,这样一打岔,被媳妇亲自驼回来的祁大人不可避免的心情大好,回到家也就没再计较风临损他风评之事。
祁府的胖厨子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厨子,因为主子们是还没动筷子就仓促出了门去,他便将饭菜带回了厨房重新温上。
两人回府以后先填饱了肚子。
祁文晏取道大门口的门房亲自送云澄回去。
两人走在回廊上时,他这才主动开口询问:“陛下特意叫你过去,都说了什么?”
云澄虽然出宫以后声称皇帝的身体并无大碍,可祁文晏自己就知道,大觐的这位皇帝陛下是不可能很长寿的,回来那一路上直到现在,云澄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感觉的到她情绪其实是低落了很多。
云澄踢腾着脚下石板的路面,又埋头走了几步才突然站住。
祁文晏跟着她止步。
就看她转头朝自己看过来,唇角噙着一抹笑,半真半假发问:“若是父皇现在于朝堂之上赐婚,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婚,最终肯定是要成的。
可是这个所谓的婚典,对祁文晏而言就只是个做给旁人看的假仪式,他自己是没多少在乎的。
对他而言——
最终要的是他自己心里认定了这个人,那么就只能是这个人,也必须是这个人。
他也看的出来云澄说这话是玩笑之意颇多,并非是真的迫切想要他一个明确的态度。
他垂眸,静静地望了少女表情生动的面庞一会儿,后才心平气和道:“你想要我怎么做,我听你的。”
他是个不会开玩笑的人,但凡说出口的话,都可当做承诺和保证来听。
云澄目前为止的确是没考虑过正式成婚一事,闻言便是轻笑出声:“跟你开玩笑的,以后再说吧。”
祁文景将她送到大门口的影壁前面,也就顿住了脚步。
云澄挥挥手,示意他回去。
两个人既没有腻腻歪歪,也没有依依不舍。
不过,祁文晏还是站着,等目送她拐过影壁,听着脚步声走远,这才转身往回走。
年底了,他确实手头上压了一堆各地送往京城复核等待最终结案的案件,横竖也不困,他就去了书房看卷宗。
而这一看,就直接看到四更过半。
风临在院里的厢房候着,都打了好几个盹儿,见他那屋里还亮着灯,并且窗纸上还映出了人影翻阅卷宗的侧影来……
风临实在忍无可忍,这才大着胆子来敲门:“主子,再过会儿天都该亮了,要么您先歇了吧?明日不是不上朝吗?睡醒再接着处理?”
祁文晏看了眼立在墙角的水漏,这才惊觉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后。
他这才熄灯,披上大氅,回了卧房休息。
许是夜里熬的大了些,也更或者是难得有一天不用早起上朝,这一觉睡下去他便睡得格外酣畅。
次日醒来,睁开眼侧目去瞧,见着打在窗棂上的日头影子都已经开始西沉。
外面风临也没见过他一觉睡这么长时间的,过午之后都已经过来看了好几趟,只是他提前没吩咐,也没敢随便叫他。
祁文晏坐在床上冥想,直到风临焦躁的脚步声再次开始在门外徘徊,他双瞳才开始重新聚焦,沉声道:“进来。”
风临吓了一个哆嗦,赶紧振奋精神推门走了进来:“主子……”
祁文晏掀开被子底下穿衣,有条不紊的模样,这才一边随口问他:“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申时了。”风临道,帮着他递了衣裳过去,“您这一觉睡了挺长时间,属下去吩咐厨房摆饭吗?”
祁文晏正在系衣带的手顿了顿,转过头来问他:“她呢?”
风临这时候的反应并不慢,知道他会这么问起的就只有对门住着的那位小公主,连忙道:“顾家姑娘上午就出门去了,这会儿还没回呢。您……要等她回来一起用晚膳吗?”
祁文晏漱口之后却一把捞起斗篷披上:“那就备车,我出去一趟。”
风临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又试着确认了一遍:“您是说……备车?”
他以出门的确都是习惯坐轿子摆排场的,可是自从盯上人家对门的小姑娘就改骑马了,轿子都不坐了,更别说马车了。
风临倒也不再继续打听,赶紧跑去车马房准备。
祁文晏径自出门,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等了会儿风临才赶着马车从侧门出来。
他上了马车,风临以为他是要去云澄当值的衙门寻人……
一个大男人,这么黏人可怎么好?
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提醒一下,马车里却传出祁文晏冷淡的声音:“去长宁侯府。”
风临这就更是诧异了。
他就算真的要定婚事,也用不着去给祁家的老头子打商量的,甚至连过场都不需要走。
更何况——
皇帝那里虽然下了旨意说偶感风寒,罢朝三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