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去走前世的老路,也会比现在过的好上太多。
其实,她但凡别那么心高气傲,先虚与委蛇的和云珩重复上辈子的套路,在他身边随时都有机会下手要了他的命,然后窃取两人的胜利果实的。
毕竟——
上辈子的她,那么蠢,那么傻,那么痴情,云珩虽然对她是虚情假意,却从未怀疑防备过她。
利用他去开疆拓土打天下啊,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他,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等她成了垂帘听政的太后,叶家那些人也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她处置的。
为了不重蹈覆辙而已,这重来一次的人生怎么会被糟蹋成这样?
是她太急功近利了吗?应该去走忍辱负重那条路的!
这一瞬间,叶寻意脑中突然破天荒的过了个无比荒唐的想法——
她,后悔了!
可后悔也晚了!
不肯在云珩面前服软认输,可这日子过得实在太艰难太痛苦了,她却没忍住,眼泪一颗一颗猝不及防的往水里落。
云珩冷眼旁观,压抑已久的心里总算觉出了几分快慰,冷冷道:“就因为本王存了几分利用之心的坚持想娶你,你便恨我至此,处处与我作对,恨不能阻断我所有的路并且将我置之死地?”
这女人的脑子和行事逻辑简直有什么大病!
他是想利用她,可换而言之——
她如果毫无利用价值,区区一个庶女出身又毫无所长的废物,他以一个皇子亲王之尊难道会看她一眼?
发现自己的情绪失控,叶寻意是想要及时挽救的,可是这压抑太久的情绪爆发起来太汹涌,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住了。
下一刻,她突然膝盖一弯,跪在了云珩面前。
这女人可是从不曾在他面前哪怕是低过一次头的,云珩如遭雷击,狠狠一愣,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叶寻意已经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惨然道:“你说的对,当初是我一念之差,选错了路了,事到如今早已悔不当初!”
云珩被她坑得已经够惨,现在是打从心底里不肯信她的。
故而,他脸上依旧带着明显的防备,不为所动的冷嘲热讽:“所以呢?”
叶寻意抹了把眼泪,眼神一瞬间变得冷酷坚定:“如你所见,借着云峥被软禁皇陵的机会我刚使了点手段诓住了盛贤妃,你替我去皇陵杀了云峥,我们一起做局祸水东引,把事情推给太子。届时纵使盛贤妃不是皇后和太子的对手,可只要她疯狂报复起来,宫里就会乱。瑞王殿下你明明已经脱身,现在却去而复返,不也就是不甘心就此退出吗?只要后宫和朝堂都乱了,您也就有机可乘,可以卷土重来了……”
即使她信誓旦旦,可云珩不是云峥,对她的话却仿佛一个字也不信。
他甚至听了笑话一样,冷笑出声:“诓着本王去替你杀云峥?你拿本王当三岁孩子糊弄?”
他现在也隐隐意识到,以前是自己高估了这女人的能力。
这会儿正好有耐性,他就蹲下来,平视盯着她的眼睛,把事情的关键说给她听:“你在朝局中搅和这么久,却到现在都没抓住重点吗?本王现在不妨跟你说句明白话,云峥……挡不了本王的路,可是父皇偏心,朝中只要有太子一日,他就是本王面前越不过去的坎儿,听明白了吗?”
叶寻意上辈子经历的事里,根本就没有太子云湛。
这就导致她如今每走一步,也都下意识会忽略这个在她的概念里根本就不该存在的人。
云珩的眼神叫人瘆得慌,很不舒服。
她烦躁的皱了下眉头。
云珩紧跟着又是突然冷了脸,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而且本王拜你所赐,现在身上还担着个通敌叛国的污名,你的意思,是叫本王先弑兄,再弑弟,最后弑君弑父,将这所有天地不容的罪名都揽在身上强行登基,破罐破摔是吗?”
这个皇位,天底下最尊贵,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遭人觊觎。
对于名正言顺的继位者,没人会挑头反对,可就算云珩真有那么大本事一路杀上皇位去……
皇帝和皇子们全部被他铲除,到时候宗室里面也立刻就会有人揭竿而起来抢这个位置的。
没有民心朝臣支持拥护的皇位,根本就坐不住!
叶寻意的确没想过要帮云珩,但她一样容不下云峥和云湛他们,不过就是想利用云珩走投无路之下的不甘心,想引皇室操戈,自相残杀,她好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她现在也无路可走,眼神坚定,极力不表现出心虚:“那你待如何?”
“除非……”云珩唇角扯了下,“你白纸黑字给我个凭证,把你当初是如何设计构陷本王通敌叛国的始末写出来。你要我杀云峥,可以,我现在就可以替你去杀,但是最为回报,你也得还我清白。”
构陷皇子谋逆,这个罪名,也足够叶寻意死上千百回!
她再恨云峥,也舍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否则自己在宁王府就早找机会下手了。
而事实上——
太惜命,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是很难成大事的。
叶寻意抿唇不语,终于躲开了视线。
云珩冷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