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也就立刻意识到这里头必有阴谋!
其实——
甚至于宁王府的人之前刚去苏府给他报信时,他就已经意识到,这里头必然藏着猫腻,并且极有可能是别人给他设的套。
可——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犹豫,却反倒像是瞌睡了许久的人,终于有人给他塞了个枕头,即使明知道这不是自暴自弃可以安心躺倒睡觉的时机,他也义无反顾的只想这么做了。
是以,他甚至当面都没对云峥质疑什么,直接入正题道:“殿下叫人予我传递的讯息我已收到,先唐突问一句,她们母女可是安然无恙?”
自古以来的清流文人,受世人敬仰的德高望重的高官,其实都是最在意名声威望的。
尤其像是苏秦年这样,他甚至是当世所有文官清流的楷模,天下读书人顶礼膜拜的当世圣贤……
就算抛开官位不谈,他这样的人,原是可以留名青史,成为一个时代官场和文坛的传奇的。
这样的人,这样一个光芒万丈,已经注定会流芳千古的大才文人、忠直之臣……
在遇到变故时的第一反应,难道不该是诚惶诚恐,不顾一切的想要澄清“谣言”,以维持住自己的名声吗?
就算是他在听到云娘子母女危在旦夕的这个的消息时,因为一时心软没能把持住,赶了过来,可即便是来了——
也该遮遮掩掩的试图掩盖他那段不光彩的过去,怎么都不该是这般坦然甚至迫切的直接接受了。
云峥从叶寻意那听了自己曾经这位老师的风流往事之后,甚至设想过无数种逼他就范的办法,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这位苏太傅会是开局直接就破罐破摔了。
是以,他反而表情极不自在的愣了愣。
之后,又很快调整好心态,露出笑容来,一个字一个字跟吞了苍蝇似的言不由衷道:“太傅不愧为当世大儒,朝中所有文官清流的典范,这般的……重情重义,我辈实在望尘莫及。”
乍一听,都是赞赏之言,实际上却是一语双关,不仅暗嘲讥讽,也搬出他现在的官位官声来威胁。
苏秦年虽是个书生,但他能在官场上如鱼得水,成就一段传奇,就足以证明他是个极具谋略之人,这样的人,不仅不会迂腐,头脑还不是一般人能比。
云峥的这些话里有话,他听的明明白白。
“宁王殿下也是微臣教出来的学生,你我师生之间说话不必这般拐弯抹角。”这些皇子们在争储的乱局中什么事都敢做,云峥既然翻出他的旧事并且对他出手了,他也不心存侥幸,“这会儿你既是叫了我来,就必然是要留着筹码与我说话的。无论如何,先叫我见上她们母女一眼……其他的,都是后话。”
云峥并不喜欢他这样反客为主的气场。
可是叶寻意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他心里也只有暗暗着急。
他维持着面上冷静,做出势在必得的架势来:“太傅既然快人快语,如此甚好,你我师生之间也不必兜圈子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本王对太傅也一向敬重尊崇,虽是以往太傅碍于父皇的威势,一向偏心于太子,但本王能够理解您的身不由己。今日叫您来,我倒也不想对您做什么……”
他说着,意有所指,回头看了眼身后传出觥筹交错声的抱厦,眉目之间的神采就带了明显的威胁意味:“只要太傅愿意放弃太子,转而扶持本王,您的秘密依旧是秘密,您在意的人自然也可毫发无损的安享富贵!”
苏秦年一直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多少有点心浮气躁。
他暗暗捏了捏袖子底下的手指,又闭上眼,深呼吸了一次压住情绪。
重新睁开眼时,他神情依旧是冷静且坚定的,掷地有声的又重复了一遍:“我刚说了,叫我先见她们母女一面,方有后话可谈!”
他信不过云峥的为人,如若云娘子母女真落到这位宁王手里,自己若是与他谈不拢,这人绝对有可能恼羞成怒的下黑手。
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先当面确认了云娘子母女的下落和具体安危。
这个人,这么些年,在朝堂上就是个软硬不吃的。
但是因为有才华又有才干,皇帝赏识他,重用他,他也不负所望,在京就兢兢业业的辅佐朝政,教导皇子们,放外任就踏踏实实的整治地方,安抚民心,愣是建立起了一片不菲的功业。
云峥以往都是避其锋芒的,现如今……
却没想到在他明明拿住对方把柄命脉的情况下,居然还是受到了他的气场压制!
前一刻胸有成竹的好心情,可以说瞬间被击溃,烂的七零八落。
“太……”他这里才刚想发个狠,进一步威胁,苏秦年却面容冷肃的直接绕开他,朝里面人声鼎沸的寿宴现场走了进去。
他说:“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着!”
人人都觉得他这种人,最是爱惜羽毛和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力地位,舍不得糟蹋了这些,就更不会放手了。
但其实,没人会懂——
这一刻,他其实是想,如果今天注定难逃一劫,那么死又何惧?
只是,他不能是不明不白被云峥逼迫着稀里糊涂赴死的,至少得见荀素她们一面,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