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没在街上滞留,“偶遇”了蒋氏一下就回了家。
星罗和云兮却是买好了零嘴儿,拎着去杨府门前边吃便看热闹。
等两人回府,都已经快过午了。
彼时祁欢正在杨氏那,等着吃午饭。
杨成廉那边近期发生的事,杨氏也有所耳闻,她虽没打听细节,但是想也知道杨家这么密集频繁的倒霉,巧合也没有这么巧合的,这其中必有女儿的手笔。
祁欢是不想她跟着操心,所以未曾事无巨细的告诉她,这会儿正赶上了,她也没什么好瞒着对方,径直便问两个丫头:“杨成廉那边都散了?”
“散了。”刚看完了一场热闹,云兮且正兴奋着,根本就没给星罗表现的机会,“那个糟老头子又要打光棍啦,他家夫人……哦不,现在已经是前夫人了,前夫人的哥哥那位蒋大人可真厉害,雷厉风行的,直接叫人抬上自家妹子的嫁妆就回去了,和离书也签好了。杨家老头子该是怕丢人,自己没有亲自出面,蒋大人当场拎着他们家管家代为去衙门重新改户籍,办好了一应文书手续,蒋家姑娘现在和他家彻底断绝,毫无关系了。”
休妻或者和离,这本就都是极丢脸面的事,更何况杨成廉这把年纪,都快入土的人了,还家宅不宁,闹出这样的事——
那就更是足以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他与宁氏又是那样虚荣要脸面的人,后面起码得半年以上没脸出门了。
云兮看事就看个表面,飞快的传完话也就再没了后话。
星罗见祁欢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就也接口说道:“蒋家人确实挺厉害的,本来他们两家人关起门来在宅子里争执的什么,旁人又怎么会知晓?但凡是遇到休妻和离之事,不明真相之人多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将过错归于女子,蒋家姑娘就这么回了娘家,以后杨家一定会编排她的,可就在蒋家人搬嫁妆的那两个时辰之内,附近街上都传遍了,说宁氏母子包庇外人,纵容野路子身份还未核实的所谓侄子害了自家嫡出的子嗣,既要维护凶手不肯彻查,还不肯给蒋家姑娘补偿,蒋家不甘自家姑娘这般受辱,这才与他们闹掰,当场和离走人了。”
很显然,这些消息就是蒋家提前准备好,并且趁热打铁故意散布和传播出来的。
祁欢再问:“那杨家呢?他们总不会坐以待毙,也放出点消息来挽回声势的。”
“是有些别的说法。”星罗道,“好像说蒋大人狮子大开口,强令杨家将一半家产先给了蒋家姑娘,可是哪有婆母夫婿健在就分家产的道理,因为杨家不肯,蒋家才一怒之下要求和离的。”
因为这说法太过分,也显得太没脑子,星罗是对杨成廉母子先入为主的看不上,便只觉得认为这消息是讹传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就对了。”不曾想,祁欢这才满意的笑了出来,“若是蒋家低声下气好言相商的过去谈和离,杨家一定不会答应。杨成廉都那把年纪了,何况他家如今丑闻缠身,人人敬而远之,即使蒋家姑娘以后要自私艰难,至少还贤惠能干,可以给他家继续当牛做马做门面,这次和离之后,他要想再续弦也不会续不上,可是以他目前的年岁与口碑,想要找到家世性格能力这些都比蒋氏优秀的女子就不要指望了。蒋家若不出奇制胜,而是叫他们冷静的权衡利弊,杨家母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人的。”
星罗这才恍然大悟:“所以,蒋家先抛出一个极端的要求直接激怒他们,杨家两母子一向瞧不起亲家,只会以为是蒋家诚心讹他们,就好毫不犹豫的拒绝和谈。”
只要他们认定蒋家的目的是要产业钱财,那么就会认定他们提和离只是虚张声势,吓唬人的。
毕竟——
以蒋氏的情况,和离回了娘家能得什么好?
就像是杨成廉不可能取到方方面面都比她优秀的女子一样,她和离之后,也完全没可能再攀上能与杨家匹敌的门户了。
殊不知——
蒋家对利弊的评估标准与他家截然不同,蒋家兄妹摆这一道目标明确,就是冲着和离去的。
“娶到蒋家姑娘这样的媳妇儿,杨成廉当真是运道极好,可惜他心术不正,双目蒙尘,硬是把人逼走了。”一直冷眼旁观的杨氏终于开了口,语气嘲讽之中又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即使蒋家为了脱身,曾经说过要分家产的过头话,可是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却是对杨家分文未取,只抬了自家姑娘的嫁妆走的,就算这闲话传出去,外人品评也是蒋家人有风骨,一心一意只为了护着自家姑娘,无情无义认财不认人的锅还得由那家人来背。”
蒋氏没了肚子里的孩子,并且还有可能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这个弱者的形象先一步树立起来,她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然后后续处置得当——
不仅她自己顺利脱身,甚至还为家里博得了一份重情重义的好名声,不是全在杨家那边。
这一波,蒋家算是里里外外都血赚不赔的。
当然——
这也得是在蒋大人夫妻当真觉得妹子是自家人,并且愿意为她出头的情况下才能这么算。
祁欢此时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她只是感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