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氏身边哭:“祖母,您一定要给孙女儿做主。以前祁长歌在家的时候就总看不惯您宠我,总是挤兑我,找我的麻烦,我看没准就是她姨娘指使的!你看路姨娘现在……她女儿都得了个进士老爷做女婿,风光嫁出去了,她还这般心思歹毒的害我。我的脸毁了,我以后怎么嫁人?她这是要毁我一辈子啊……”
她在那哭得伤心,却也并非全是装的。
第一,她演技没那么好;
第二,女孩子都重视容貌,她脸上肿成这样,虽然目前还不至于毁容,她自己却心里没底,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是真的害怕。
“我平时不管你们院子里的事,你们还真当是我死了不成?”余氏也是气得胸脯起伏,口沫横飞的指着路姨娘叫骂:“到现在了还死鸭子嘴硬,你以为你不认就也糊弄过去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生的一副狐媚相,我早就说了你们就不是能踏实过日子的人,抬进门来迟早是个祸害。算了,你不认就不认,总之是我长宁侯府的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些货色!”
说着,扭头又气急败坏的冲谷妈妈喊:“叫人去喊人牙子,来了没有?”
谷妈妈忙道:“还没呢,这人才刚走没多久……”
话到一半,就看祁欢带着云娘子面色冷峻从外面进来。
谷妈妈顿时像是被人剪了舌头,话声戛然而止。
祁欢更是进门就开撕,直接质问杨氏:“祖母这指桑骂槐的,究竟是在羞辱谁?”
余氏是有打算过杨氏要来干涉的,却没想到来的会是祁欢!
说实话——
在杨氏和祁欢之间,她其实更怵祁欢!
杨氏再彪悍,也是有儿女的人,有了儿女就有了软肋,所以对这个宅子里的家务事,很多时候她也都会尽量的大事化小,哪怕只是阳奉阴违,至少面子上是鲜少有闹得太难看,叫彼此下不来台的。
可祁欢不然!
这丫头片子,初生牛犊一般,现在又仗着得了顾家一门好亲事撑腰,都恨不能将她这个老祖母一巴掌拍死,一了百了!
“你来做什么?”看见祁欢,余氏登时就气不打一出来,“这里没你的事,我处理家里的贱婢,由不得你一个做小辈的来管,滚回你的院子里去!”
祁欢要肯听她恐吓才怪,不仅不退,还径直走上前去,亲手扶起了路姨娘。
她完全无视了余氏等人,替路姨娘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温声道:“连累姨娘受苦,遭受了无妄之灾了,实在对不住您,您先进屋歇着,晚些时候我叫大夫过来给您看伤。”
路姨娘脸上很是狼狈,但她表情其实始终淡定,不卑不亢。
因为她心里也很清楚——
哪怕只冲着她嫁去了喻家的女儿,祁家这边也不会任由这老太太为所欲为的随意处置她。
她其实是受了莫大委屈的,眼中却无任何怨怼之色,反而还按部就班给祁欢施了一礼,这才点头:“是!”
言罢,也直接没再理会余氏祖孙二人,转身进屋,关上了房门。
余氏被她与祁欢这旁若无人的态度气得险些一口气背过气,眼见着路姨娘躲了,她瞪着眼珠气急败坏的跳脚:“祁欢!你这小贱人……”
“祖母,注意积口德。”祁欢可不迁就她的口不择言,直接打断她,“我身上流的可有您的血,我若是小贱人,您可就是如假包换的老贱人了。您这好歹也是堂堂的长宁侯夫人,发起疯来连自己都骂,这可不是正常人做的事儿!您再这样,我可就去跟祖父说您已经老迈到神思昏聩,将您做疯妇关起来了!”
“你……”她这话说的毫无毛病,余氏一时还不上嘴,当真是被气得捂着胸口摇晃起来。
“老夫人!”谷妈妈惊呼一声,赶紧带人上前搀扶。
刚考院子里有刚才按着云芷打板子用的长凳,她连忙招呼人将那凳子搬过来,扶着余氏坐下。
一群人,有人去沏茶,有人捶胳膊,也有人拍背的伺候着,给她顺气。
祁云歌哪想到她这耀武扬威一辈子的老祖母,现如今在祁欢面前已经如此不堪一击,目瞪口呆之余,也是下意识往余氏身后躲。
躲过去,却又觉得委屈不解气,就抽搭着申诉:“大姐姐你这是以下犯上,祖母是长辈,你这么跟她说话……”
祁欢轻笑出声,再次当机立断不听对方的废话,视线飘到余氏脸上道:“昨儿个在宫里,当着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面,我也是这种态度,这般说话的,因为我说的有道理,随意陛下和娘娘也没叫人掌我的嘴啊,并且他们还夸我口才好呢,祖母您说是不是?”
昨天宫里的事,像是余氏这种脑子和反应能力的人,其实到这会儿都还云里雾里,没多少真实感。
听了祁欢的话,她老脸登时憋得通红。
同时,眼中跟是闪过一丝畏惧惊悚之意,神情闪躲,本能的避开了她的视线。
老太太这一刻,也才不得不清楚认识到——
她这个孙女儿,已经一飞冲天,今非昔比了!
祁云歌甚至还从没见过帝后二人的面,闻言,更是骇得脸色惨白。
她咬了咬唇,有些畏惧,但脸色又痒又疼,始终还是觉得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