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晏生性冷淡,极是不喜有人对他动手动脚。
何况秦颂这一下用了蛮力,掐的他肩上都是剧烈一疼。
“大人!”风临低呼一声,当先已经冲过来。
祁文晏眉头蹙起,侧目看着秦颂扣在他肩上的手指,眸中瞬间凝气一股凛冽寒意。
却在此时,听得远处有稀疏的马蹄声拐进了巷子。
他抬眸看去,一眼便认出那是云澄带了她近身的一个护卫。
祁文晏眸光微微流转,瞬间便敛去眼底厉色。
他先是给风临递了眼神,示意他不要管。
后才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头,看向秦颂道:“武成侯与本官都是有身份的人,大街上公然拉扯,怕是有**份吧?”
秦颂同样是个极骄傲的人,为了撑起自己的身份和家族,从小就将礼教这块把控严苛。
私底下争执失态也就罢了,眼见着有人过来,哪怕只是个过路的行人……
他冷冷的又盯着祁文晏看了眼,便暂且撤了手。
也就是这一来一回的工夫,云澄主仆二人已经到了近前。
她翻身下马。
因为天色还没大亮,加上她自己也有心事,看见门口几个人,她也只以为是祁文晏带着随从要去上朝,没心思仔细辨认。
“你要去上朝?”既然打了照面,她倒是随意主动问了祁文晏一句。
祁文晏看她身上还穿的软甲,不禁诧异:“你刚夜里是去公干了?”
云澄本来已经抬脚准备上台阶进门了,闻言,不由的也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装扮。
她解释:“哦,就是西市巡护的那趟差事。”
秦颂这也认出了她来。
这半个月西市有通宵的庙会,巡城防卫这块的差事是他和京郊大营派过来的人一起负责。
而至于云澄的真实身份——
这姑娘混迹军中,借的又是平国公府顾家的光,他早注意到了,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抽丝剥茧的查了查,虽然没人明确给出个说法,他自己也根据种种迹象推论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此时,他便主动开口:“你们京郊大营负责的不是白天阶段的防务吗?”
云澄是听他说话,这才注意到他。
她看过去一眼,面露狐疑;“武成侯?”
秦颂在军中的职位要高于她,所以就只是长身而立,并未言语。
他和祁文晏同朝为官,要说有什么事来找祁文晏,这也说得过去。
云澄向来懒得过分关注旁人之事,便是直接忽略不计,只回答了他前面那个问题:“我跟呜参领调了职。”
想想那位呜参领是他部下,临时与人调职没跟他打招呼,怕他时候追究,就又解释了句:“吴夫人昨日出了点意外,提早临盆,我就换了他先回去。”
话说完,她就不再理会两人,继续抬脚上台阶。
她那个护卫伸手去敲门。
云澄临时想到了什么,又转头问祁文晏:“我能去你家厨房对付一口早饭吗?这个时辰,街上的馆子都没开。”
而她自己那边……
她压根也没准备在这宅子里常住,除了搬了东西,带了几个贴身的婢女和护卫搬过来,其他都没想过要准备。
祁文晏点头,却没过分热络。
门开了,云澄主仆便径直走了进去。
大门重新合上。
再次收回目光时,秦颂的嘴角就挂了个似笑非笑的的弧度。
他的神情透着几分豁然开朗之后的轻嘲,凉凉道:“本侯就说素来对自家事都不甚关心的祁大人,怎么突然也开始好管闲事了,果然事出有因。”
祁文晏只是神情淡漠的与他对视。
居然——
也未曾反驳他的话。
当然,他也没说劝秦颂放弃旧怨这样的话。
算计就是算计,私心就是私心……
他都承认。
他找秦颂,确实是想敲打甚至警告他,叫他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节外生枝。
可——
旧仇就是旧仇,心结就是心结!
他自己都不能大度放下的过往,又凭什么指摘,并且强迫秦颂先去顾念家国大义?
秦颂本还等着他道貌岸然的一番说教,可是等半天还没见他开口,就不免有是嘲弄的冷笑出声:“所以,祁大人是准备用怎样的理由说服我,叫我不计前嫌的?就算是为了他云氏的江山稳固……不管我父亲是自甘入局还是糊涂枉死,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被献祭出去做垫脚石的就该是我们?”
祁文晏压根没打算以理服人。
他只是一针见血的正中要害:“为了秦太夫人、你那双兄妹,以及秦氏一族这些年受到武成侯府庇荫和帮衬的族人,其实勿须我来多言,你也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我找你,也的确是存有私心,眼下多事之秋……你当我是提醒也好,警告也罢,总是凡事都请你慎重!”
秦颂之前带人截杀过顾瞻的事,他其实老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那时候事不关己,他选择了视而不见和冷眼旁观而已。
现在这个局面——
大成方面开始渗透,手都伸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