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时冲动着急出气,现在如果真叫叶寻意借题发挥的按在当场,那即是他们不敢真的伤她性命,少不得她也得狠狠挨一顿了。
不过——
即便如此,她也不后悔!
对这个叶寻意,她已经是忍无可忍!
祁欢果断的后退了两步,心里盘算着自己能冲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是下一刻,那两个侍卫却并没有冲进来,只屋子里的妇人们中间微微起了几分骚乱。
这反常的气氛,祁欢发现了,叶寻意自然也注意到了。
两个人不由的都四下观望了一圈。
然后——
祁欢就发现症结所在了。
因为,云澄居然也跟了过来。
只不过她没进屋子,手里拎着把长剑,一脸局外人的表情立在门口。
逆着光,她脸上那道疤痕十分明显,却又莫名显得很有压迫感。
今天在场的这些,有一部分的皇室宗族中人,剩下的大部分则是盛贤妃母族那边的女眷。
盛家的人自是不会认得云澄。
有人急于给叶寻意献殷勤,甚至帮腔呼和:“都残废了吗?叫你们把这个闯进来凌辱侧妃娘娘的疯女人拿下!”
这话不说还好……
此言一出,院子里那俩护卫当即低垂着脑袋给跪下了。
这一跪,就刺激得这一屋子的人整个鸦雀无声。
云澄还是那么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她不说话,可也不走。
再然后——
屋子里,其中唯一识得她身份的两名女眷就缄默着从桌案后头挪出来,也跪下了。
云峥之所以安排了这个饭局,实则就是为了等他成事之后拉这些人做人证的。
二十多家的有身份的女眷都瞧着高家的女儿因为醉酒在他那里失了身,足以将高家逼得骑虎难下,要么送女儿去死,要么就嫁给他,息事宁人。
而今天并非什么太特别的日子,他以宁王府的名义让叶寻意出面设宴也请不来太过德高望重的宗室,并且如果真是那样,也未免显得太刻意。
所以,这里身份最高的就是主位上那位——
皇帝庶出兄长续娶的王妃。
那位老王爷前几年已经病故,儿子封了黎郡王,这位便是太妃。
可这位太妃是续弦,黎郡王也非她亲生,又因为她娘家与盛家是亲戚,故而她也和云峥母子走得近些。
这位太妃,名义上算云澄的长辈,可云澄是皇帝亲封的正一品公主,她一个续弦的太妃不过三品……
嫡系旁支之间,她自是不敢托大。
可她跪下了,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了,也不敢贸然解释。
不是不想给叶寻意和在场的其他人提醒,而是皇帝有言在先,谁都不准对外透露公主的身份,她生怕犯忌,不敢说。
一屋子的人,一时去看院子里跪着的俩侍卫,一时又回头看打量跪在屋子里的两位皇室贵眷,气氛诡异又静默。
叶寻意上辈子是没见过也不认识云澄的。
那时候云湛死后,整个宫里的氛围都变了,云澄就更不喜欢在宫里呆着,直接去了边关投奔老国公。后来等云珩登基,老国公被夺了兵权,云澄就陪他回顾氏祖籍养老尽孝去了。
云珩是个心思阴暗的人,对这个从小受尽宠爱,与他的经历天差地别的妹妹可以用痛恨二字来形容。
云澄拿孝道二字推脱不回京,他暂时只能忍耐,叶寻意偶尔也好奇问起这位朝中唯一的公主,可云珩厌恶到连提都不肯提,回回暴躁的打断她。
再到后来,老国公驾鹤,云珩挨到出了他的孝期又意图给云澄指婚。
那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亲事,他就是恶劣的想看这个高居云端的妹妹被踩进泥潭里的凄惨模样,可是等传旨的人敢去顾氏祖宅却早没了小公主的踪影。
自此,任凭云珩上天入地的派人明察暗访,她也没再出现过。
可叶寻意就算不认识云澄,她人却不笨,此已然意识到站在门口的这个穿着军中软甲的小姑娘可能身份不俗。
她开始不动神色的打量对方,不再贸然发作。
云澄明显不喜欢这里,等了一会儿就不怎么高兴的催促祁欢:“你还走不走了?”
祁欢一愣,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刻意跟过来给她撑场子的。
她受宠若惊的赶紧快走过去:“走!”
叶寻意挨了打,脸上此刻还火辣辣的疼,哪能轻易罢休?
她也忍无可忍的当即追上来两步,怒喝道:“给我站住,你们不能走!”
跪着的那几个,登时一脑门的汗,恨不能上去捂住她的嘴。
祁欢压根没打算跟她纠缠。
可——
云澄却居然顿住了脚步。
祁欢不得已,也只能跟着她停下来,一颗心不住的往上提。
今天这事儿,她自己多管闲事替高云渺出了头,后果她愿意承担,可如果拉了云澄下水的话,她会过意不去。
云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情绪。
叶寻意也是带着十二分小心,有些试探的走上前来,看她该是个讲理的人,这才暗暗提了口气开口:“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