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祁欢没再找他。
她兀自转身,靠在树上站了会儿,整理好心情,也便拍拍裙子,走出来,径直回了春雨斋。
星罗在屋里等着。
见她回来,特意扒着门框张望片刻:“顾世子呢?您没找到他?”
祁欢垂头丧气的进屋坐下,提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找到了。”
星罗更是奇怪:“人呢?”
祁欢:“生气走了。”
“啊?”星罗突然就慌了一下,“难道是因为秦家小侯爷的事?”
祁欢道:“不是。”
这会儿却是没心情,多一个字也懒得说了。
这可是终身大事。
尤其——
顾世子那么好脾气的人,这得是生了多大的气啊,才能直接把人都气走了?
“那……那您没好好解释一下吗?”星罗急道。
这事儿不提还好,提起来,祁欢就更觉丧气,闷声道:“就是被我解释给气跑了。”
星罗这就真急了:“那您倒是追啊,怎么就自己一个人给回来了?”
我的主子,您可真能啊!
一上午,连着两个,赶走的赶走,气走的气走……
您真当这种条件的夫婿是烂白菜,满大街随便可以捡的?
祁欢怨念抬头,看星罗这模样——
该是恨不能把她也给扫地出门,实在是被气得狠了。
可是把她顾瞻给气走了,这会儿自己心里也正难受,没有额外的耐性哄小女孩儿,也只能是由她气着了。
再看看桌上的食盒,也彻底没了胃口。
杨氏那边,原是想留秦家母女用午饭的,但秦颖的伤还需要继续将养,这趟过来,实在是为显诚意,强撑着伤病之躯来的,秦太夫人推诿,杨氏也就没勉强。
亲自将秦家母女送出了栖霞园,趁她与秦太夫人告辞寒暄,云娘子却从看门的婆子那里听了消息。
待到主仆一行往回走时,云娘子便是面有忧色道:“夫人,大小姐那里可能是出什么事了。”
于是将祁欢跑出来寻顾瞻,后来顾瞻又黑脸独自离开的事说了。
顾瞻在外是怎样的为人处世姑且不论,但祁欢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对祁欢向来是好脾气,几乎已经到了忍气吞声,甚至有意纵容的地步。
杨氏脚步都跟着一顿,下一刻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这个孩子,难不成是闹别扭了?”
放心不下,脚下就直接转了个方向,去了春雨斋。
彼时,祁欢还坐在桌旁生闷气。
听院里云兮喊:“大小姐,夫人来了。”
她心下骤然一紧,手忙脚乱的连忙把桌上没动的食盒拎走,塞到了桌子底下。
做贼心虚的刚藏好,杨氏就进来了。
“秦太夫人他们走了?”祁欢往前迎了她一下。
“他家颖姐儿得继续养伤,现在还不宜长时间在外走动。”杨氏随口解释了一句。
因为是自己的女儿,所以即使祁欢伪装的还不错,她也一眼看出女儿是没了早上那会儿的精气神儿。
拉着祁欢的手坐下,她冲女儿努努嘴:“跟娘说说吧,你这怎么回事?跟顾家的那个……吵架了?”
祁欢可不敢将她对顾瞻说的那些话再拿到杨氏面前来说,一来怕吓着她,还要再三给她洗脑解释,二来也怕她要跟着操心。
要知道,一开始杨氏可是不看好顾瞻的,就是现在——
因为顾瞻是随时要准备回战场上去的武将,她虽嘴上不说,心里也始终是存有芥蒂的。
祁欢扯着嘴角挤出个明显就很假的笑:“也没什么大事儿,就寻常拌嘴。”
“只是寻常拌嘴?”杨氏却是不信,“那孩子的脾气我都少还是知道的,素日里对你可谓凡事忍让,是你这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吧?”
倒不是她偏袒顾瞻,而是祁欢是她的女儿,这丫头的性子,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叫她很是省心,但也就是因为这个直来直往有时候又胆大妄为的性子,才容易惹到顾瞻去。
祁欢闻言,假笑的那张难看的脸都撑不住,直接垮了下来:“母亲您这怎么还胳膊肘向外拐?他都还不是您女婿呢,我们现在拌嘴吵架,您不问明白就先说是我的不对?”
这会儿为着顾瞻的事迁怒,她声音都本能的拔高了几度。
杨氏被她吼的镇住。
但随后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觉得自己方才是脑袋抽筋。
“行吧行吧,就算是我不对。”她含糊着改了口风,又稍稍拉下脸来,“那你倒是跟娘说说,你们闹什么呢?”
“您别问了。”祁欢这会儿不耐烦提这事儿,“问了您还能两边跑去给我们做说客啊,说了也是白说。”
杨氏自己也是女人,明白有时候小两口吵架,其实反而更忌讳第三个人掺合进来。
若不是因为祁欢是她自己的女儿,她方才也压根就不会问。
现在见着女儿如此抵触,她方才松口:“好,那我就不管了。昨儿个夜里你父亲去寻我,说了下长歌的事,他今日去永兴伯府走动了,回头等晚间他回来,我们听听他的消息。若是喻家那边不成了……回头你也去找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