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点儿和表哥呢?”
“你还有脸说?”杨氏宠溺的白了她一眼:“你这个无利不早起的性子,早上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要出幺蛾子,我打发云堇领着他俩直接去裁缝铺了。”
母女俩如今也算对彼此的性情和底线都了若指掌了。
祁欢撇撇嘴,被数落了也不心虚:“那您当时不拦着我?现在等我惹出了事儿您又回过头来数落。”
杨氏懒得跟她计较,使眼色叫桂云她们都退出了屋子。
祁欢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她。
母女俩挨着桌子坐下,她心里多少有些唏嘘,也就严肃了表情:“事情是我故意挑起来的,本来带着父亲单独出门就是想试一试二房确切的意图和态度,现在看来真不是我多心。祖父不会无缘无故派人盯我的梢,因为他从未将我这样一个姑娘家看在眼里,从头到尾我只是佯装露了几个线索给祁元铭,他却不负所望的步步设陷,直至最后找来祖父,摆了我们一道。母亲,现在看来,这已经不是我们愿不愿意与人为善的问题了……”
祁欢说着,顿了一下,神情之间不免越发显得凝重:“我确实没有想到祖父的反应会这么大。相比于父亲,他更喜欢二叔,这一点我能理解,可是我怎么觉得他对父亲已经不是不喜那么简单,反而已经可以说是十分恶意了。”
这一点,确实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祁元旭确实犯了大错,可是这事儿及时捂住了,就连祁元铭推波助澜也只仅限于将事情曝光在了自家门里。
祁正钰会震怒,会大发雷霆,这都不奇怪。
可是——
祁欢理解不了的是他为什么从始至终都那么恶意苛刻的冲着祁文景去了。
是,祁元旭品行不端,祁文景这个做父亲的是有责任,可是祁正钰从头到尾的表现却并不像是一个父亲恨铁不成钢的训儿子,反而像是什么天大的仇人冤家拿住了对方的把柄,就想要趁火打劫的把对方往绝境上逼。
杨氏眉目之间也染上一丝浓重的忧色:“今天的这个动静我也着实是没料到,老侯爷瞧不上你父亲,这事儿是自古有之的,并不奇怪,可他们毕竟也是亲父子。你父亲的为人谨小慎微,他就是在仕途上再不争气,对老侯爷也是孝顺恭敬的。这些年里,我也不是感觉不出来他似乎是更想把家业和爵位都托付给二房的,可是像今天这样有意为之的迁怒加发难……”
想起祁正钰今日的态度以及所作所为,杨氏都跟着有些后怕和胆寒。
但是她又怕自己的不淡定会间接引起女儿恐慌,就低头喝了口水掩饰,压下有些急促的心跳和呼吸:“我甚至觉得要不是你父亲的反应够快,当机立断决定将旭哥儿赶出府去,并且塞了那个袁氏给他,也一并断了余氏和余姨娘等人的念想,以此来堵了大家所有人的嘴……那么今天若是想要彻底平了此事,他是会直接捅破窗户纸当场逼着你父亲承认拿出爵位来换旭哥儿的命的。”
这一点,祁欢也是认同的。
祁文景性格软和得很,这些年得过且过,对任何人都不苛责。
祁元旭是他的长子,有多年的父子情分在那摆着,若是余氏和余姨娘等人全部联合起来以死相逼,祁正钰再从整体上施压逼迫……
祁文景但凡有个一念之差,可能真得松口答应拿爵位来补偿和平息二房的怒火了。
好在他今天够聪明,反应也够及时,用了一招以退为进。
也更庆幸,当初事发之时二房的祁元铭基本等于躲过一劫,既没有真的误了考期,也没危及他性命……
今日老爷子步步紧逼的借题发挥,其实反而也是在无形中推波助澜,故意想把事情继续闹大,一旦祁文景顶不住他的威压,进而阵脚大乱,他就可以再度借题发挥。这样,即使祁元旭本来的作为还罪不至死,可如果祁文景处置不当,一味地求情护短和维护,老头子就给他们父子找到了更大的罪过和连坐整个大房的理由。
余氏和余姨娘还在一味的计较祁元旭将要被家族舍弃的事,杨氏和祁欢这里却是明明白白看到自己大房这一家子刚才险险的躲过了一场差点全面被颠覆的危机。
而就整个局面而言,祁欢也越发觉得问题棘手。
她对祁文景虽然没父女感情,可是祁文景和杨氏还有她,有夫妻、父女的名分在,就注定了他们的利益绑在一起。
唇亡齿寒——
老爷子的心思经过今日一事,算是暴露无遗了。
“可我还是觉得这事情很诡异。”祁欢思虑再三,依旧还是费解:“就像是您说的,祖父和父亲毕竟是亲父子,而且父亲又一向孝顺,还不是个多强势的人,就算祖父就是偏心,又觉得二叔更适合继承这个爵位,其实只要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私底下好生与父亲商量……依着父亲的性格和为人,也未必就不能体谅。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强势算计呢?”
有些问题,就是经不起深究和推敲。
方才回来这一路,祁欢脑子里其实一直在琢磨祁正钰甩袖走人之前说的那两句话。
她拧眉看着杨氏,一脸的郑重其事:“母亲,我怎么觉得他之所以对父亲这样的态度,这其中应该是藏了什么隐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