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淙继续收拾东西。
这样得带上, 这个就不用了,拿了占地方不说,还容易碎,不过可以摆在屋里的多宝架上, 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最后等他把整个箱子整理了一遍后, 角落里的一个略显陈旧的木盒显露了出来, 许淙看到它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才拿了出来,啪嗒打开了。
里面是一盒发簪。
这些发簪新旧以及风格都不一,有的粗狂、有的细致, 还有的具有异域风情。都是他这些年在勉县、恭州、庐州、青州、徐州等地买的。每年给金氏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 他都会顺便给常白芷也准备一份。
毕竟无论是在《庶子官途》这本书里,还是之前许明成及金氏讲述的身世真相里,常白芷这位亲娘,都没有伤害过自己。
她或许由于什么原因,选择了对自己避而不见,但她各种意义上的, 并没有伤害过他,甚至她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受害者。
所以于情于理,许淙没有办法对她视而不见。
在他今生十几年的教育里, 无论是各位夫子、老师、许明成或者是其他人,潜移默化地都告诉他, 身为男子,身为家中长子,得承担好自己的责任。这其中就包括保护好内宅女眷们, 如祖母、母亲、妹妹等。
因此许淙想了想, 觉得这次回乡, 他要去看看她,最起码得确定她现在是平安的。而且为了预防万一,也得告诉她将来有一天,除了自己亲至之外,如果有人要接她去与他们团聚,那么不但不能答应还得多加防备,以免发生书中那样的悲剧。
始终未曾出现的书中‘主角’,让许淙心中隐隐不安。
好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东西准备齐全之后,也到了启程的日子了,许淙拜别家人登上了回乡的马车,就是马车驶出大门的时候,还隐隐能听到里面泽哥儿的哭声。
……
七月,淮南西路、寿州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打听到了,本届乡试的主考官是王学士,以及翰林院的编修陈大人!他们昨日已经到了寿州,现在都住到贡院里面去了。”
“王学士,陈编修!”
知道这两人的人或是欣喜若狂或是愁眉苦脸,但不知道的人则是茫然四顾,焦急地抓着旁人不断追问,“敢问兄台,这是哪里的大人?他写的文章是哪篇?诗词做得如何?喜欢什么样的文章?”
这时好心的或会停下来解说一二,但不耐烦的则把袖子一扯,扔下一句‘我不知道’,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青木两者都不是,他一得到消息趁人没注意,马上就溜走了。
“少爷少爷,这次乡试的主考官是翰林院的王学士、陈编修,正和金老太爷之前给您的那封信里写的一样!”
“大家都说他们二人已经来到了寿州,现在正住在贡院呢,也不知道一晚上过去,乡试的考题他们有没有想出来。”
“哪有那么快,他们总要休息几日。”
许淙往砚台里加了点水,然后仔细地研磨墨条,末了写了一张纸递给青木,“你去把这些东西买回来,多买几份。”
青木低头一看,诧异道:“面粉、鸡蛋、胡椒,少爷,您要这些做什么啊?后头还有这么多的油和盐,以及什么茱萸。”
“您可是想要吃面了?”
青木恍然,“吃面哪里需要您亲自动手,小的这就去给您买上一碗。”
“我没有想吃面。”
许淙把洗好的毛笔放回架子上,然后道:“我是要做干粮,准备带到贡院里面吃的,你快去准备吧。”
青木一听是为乡试准备的,马上精神一震,“小的这就去!”
目视着青木远去,许淙便又拿过一本文集看了起来。他手上的这本文集是本次乡试的副考官,陈翰林写的。除此之外旁边还有几篇文章、几首诗,那是主考官王学士的。
早在朝廷定下淮南西路两位考官人选之后,金侍郎就收集了他们的文章快马加鞭地送来庐州,以便给许淙作为参考。他老人家在随行的信里也写了,两位考官一主一副,主考官王学士是寒门出生,属于大器晚成,所以他喜欢朴实的文章和诗词,最好还是对实际事物颇有见地的。
而副考官陈翰林则洽洽相反,因为是世家出身,所以喜欢辞藻华丽的文章和诗词,还专门出了一本文集。
许淙现在看的,就是他的文集。
把两位考官的文章统统看完,许淙觉得有些难办。因为还真的跟金侍郎在信里面说的那样,两位考官的喜好基本上是相反的,若硬是要糅合在一起,结果约莫就是‘五彩斑斓的黑’,反正许淙试着写了一篇文章之后,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觉得怪异无比。
最后他干脆放弃了,决定风格上还是更多地偏向王学士,反正王学士才是主考官,而且陈翰林擅长的诗词,正好是他不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