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觉得眼前一亮。
因为他的年纪大概是十五六岁,不但人长得高高大大,而且容貌也很是俊朗,尤其是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他先是感谢了下午大家对他的关心,然后送上了一份茶叶作为礼物,最后说下个沐休日他要请客给大家赔罪,也跟新同窗们亲近亲近,让许淙和周耀务必赏光。
等人一走,周耀就撇嘴。
“小恩小惠,哼!”
许淙让青木收好茶叶,然后笑道:“你好像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看他不顺眼。我看他刚刚态度诚恳,应该不难相处。”
周耀再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上他这种人!”
然后他就有些紧张地看着许淙,再强调了一遍,“许淙,我跟你说啊,下次旬考你一定要考上第一。只要你考上了第一,我请你吃一个月的饭!不但饭管够,还天天都有你喜欢吃的炸酥肉,绝不虚言!”
正巧许淙也觉得赵胜这人让他感觉不太舒服,于是跟周耀对了一掌,“那就说定了,我一定努力拿第一。”
击完掌后,两人相视一笑。
转眼就来到了下一个沐休之日。
因为前两天云知府派人告诉许淙,说他已经回来了,所以这次许淙出门前就带上了前段时间积攒下来的功课,准备拿去问问老师。
对了,今天也是新来的赵胜请大家吃饭的日子。
赵胜这个人长袖善舞,虽然许淙和周耀不太喜欢他,但并不妨碍人家凭借优秀的口才与扎实的功底,在班里混得风生水起。短短的几天他不但迅速跟同窗们打成一片,就连几位夫子对他也是赞誉有加。
今天因为要一起出门,所以他早早就让人安排好了马车。几辆马车一路驰行,然后在徐州城最大的酒楼门前停了下来。
刚坐下没有多久,酒菜就上齐了。
赵胜作为这次请席的主人翁,首先站了起来举杯,“招待不周,还望诸位海涵,我们先饮了此杯,今日酒菜管够。”
其他人当然是回一句‘哪里哪里,是我们沾光’、‘赵兄你太客气了’、‘如此丰盛,实在是破费了’之类的客气话。然后或是跟赵胜一样仰头喝光杯中的酒,或是跟许淙一样只浅浅地饮上一口,然后就放下了。
许淙不是不能喝酒,事实上他现在已经能够喝满三杯而不醉了,但等一下不是要去拜访老师嘛,喝得醉醺醺的怕是要挨打,所以他决定今天最多只喝一杯。每次大家举杯的时候他就只喝一小口,既不失礼,也不会喝太多。
在场有几个人也跟他一样。
所以等那些喝酒的人开始猜拳比拼起来,他们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就自发坐在了一起,一边吃菜一边开始闲聊。
云知府的堂侄子,云毕是这些同窗里跟许淙关系比较好的一个,他今年比许淙还要小一岁,但也已经考中秀才了,还是禀生。平时在族学里的时候,两人经常你第一我第二,我第二你第三地争来争去。
现在吃得差不多了,但又不方便告辞离去。
毕竟对面年纪较大的那一拨不知怎的火气上来,周耀和赵胜已经开始你一杯我一杯地拼酒了,其他人则在旁边起哄,所以他就找许淙讨论起功课来。
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两人熟悉的人身上,云毕左看右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于是便压低了声音道。
“许淙你知道吗?我曾叔祖父就要回京城了!”
“师祖要回京了?”
许淙同样压低了声音,“真的吗?”
云毕的曾叔祖父,自然就是许淙的师祖,曾经的云阁老云大人了。
他老人家在妻子离世之后就上表辞官回乡守孝,至今已差不多过去了两年的时间。因为妻孝只有一年,所以从去年这个时候开始,京城就不断有人过来。
大家都在猜测云阁老什么时候官复原职,毕竟他老人家虽然离开了,但吏部尚书的位置陛下并没有选其他人,而是让首辅胡大人兼任,这是什么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当时这个决定做出来之后很多人非常失望,其中就有许淙的外祖父金侍郎,当然现在金侍郎虽然还是金侍郎,但却已经不在吏部了,而是调到了工部。许淙记得当年自家收到老师的信后不久,金侍郎的信也来了。
反正他老人家非常失望就是了。
云毕肯定点头,“真的。”
他能说出来,肯定就不会是假的,毕竟是亲叔祖父。不过这个消息也不好往外说,所以他说完后又叮嘱许淙,说不能外传。
许淙自然是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