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说要跟许明成商量, 等人回来,还真的跟他商量起了许淙身世的事。但说着说着两人便面面相觑,也觉得难办。
最后许明成道:“再等等吧,等此次上京, 看看情形再说。”
金氏想了想, 便也答应下来。
正说着, 许淙高兴地回来了, 他看到许明成顿时眼前一亮,忙去拉他,“爹,你快穿上官服, 快穿上官服去做主考官, 快点快点。”
许明成顺着他的力道站直, 疑惑问道:“什么主考官?”
许淙兴高采烈, 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了,“爹,就是院试的主考官, 我们给许夫子建了一个号间,让他在里面考。”
“考了两天,他就没那么害怕,也能慢慢做题了。所以爹你去做主考官, 就穿着官服坐在他对面, 还要去巡场, 吓吓他!”
许淙虽然已经考中了秀才,但到底还有几分小孩心性, 在看到许夫子在号间里面的状态, 真的慢慢好起来之后, 他就决定要给他添加难度。
比如加个主考官!
考试嘛,总得有主考官的对不对?
这非常合理!
而现在许家村谁最适合做主考官呢?那肯定是许明成啊,他不但自带官服,而且还真正地主考过县试、府试等,所以最合适不过了。再说了,如果不趁着他们还在庐州的时候多练几次,那人一走,许夫子就练不到了。
万一他也像郑瑞成那样,看到考官坐在对面,就吓得两股战战怎么办?所以还是得多练练,多练练就不紧张了。
许明成诧异,“你夫子现在不怕了?”
许淙仔细想了想,“还怕的,但也没那么怕了,爹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觉得这回,只要多练练,夫子是能去考的。”
许明成还真的好奇起来。
他跟金氏说了一声,然后就随着许淙往外面走,不过对于许淙‘爹你把官服’穿上的提议却是不置可否,表示要先看看再说。
好吧,没官服就没官服,许淙遗憾了一下然后又高兴起来,拉着许明成就往村里走,一边走还一边跟他说自己这几天的尝试以及结果。
比如第一天号间建好的时候,村长伯爷爷家全家都好奇地去看,比如第二天许夫子黎明就进场了,开始也是坐卧不安,但慢慢地又有所好转。再比如第三天的时候,许夫子已经能低头写两笔了,而且写的还是他许淙出的卷子。
“我给夫子抄了院试的卷,一模一样!”
“爹你再给他多出几套,让他慢慢做,我也要出,没准我们出的题里,还跟我上次考的那样,有正好撞上的呢。”
这下子许明成还真的好奇起来。
许夫子这毛病,许明成是最知道的。
两人第一次赶考的时候,他就有这毛病了。据他所说是入场之后,竟觉天旋地转,坐到号间里的时候,又觉狭小,处处不适。等考题一发,他已冷汗津津,双眼模糊,即使差役扛着考题走到他的号间前,他也下不了笔。
考题都没抄完,后续就更不用说了。
如此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家人们从开始的支持、安慰,渐渐地也开始有了怨言。再加上昔日同窗、村民们等的诧异、背地里嘲讽等,更是如大石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要不是他自己是村塾夫子,不但有时间读书还有进项可养家糊口,并且还能攒下些银子来供他赶考,他早就不考了。
但即便如此,他多次赶考,也把娘子的嫁妆都考没了,好在父母妻儿都很支持他,才让他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坚持了下来。
对此,许明成是不能理解的。
他第一次考的时候,稍微有些紧张,但试题一出,就下笔如有神起来。写到最后已浑然忘我,自觉有如神助。
但考了这么多回,他也见过像许夫子这样的人。
有那更严重的,一入贡院就心跳如鼓,昏厥、考着考着就大哭大喊、脱光了衣裳在贡院里狂奔等等。有他亲眼所见,还有的是道听途说,所以许夫子这样的,还真不稀奇,许明成就是觉得他们这种人,估计是得了什么罕见的病症。
现在听说许淙能治好许夫子的这个病,许明成不免起了期待。等来到村长家,真的看到许夫子在狭小的号间里缓慢书写的时候,他更是眼前一亮。
“不错,这个法子不错。”
“那当然!”
许淙得意,“爹,你看夫子都能写出来了。等他能够做完一套卷子,我们就再加点别的,保证他进了院试,处处能找到练过的东西。”
许明成好奇,“还要加什么?”
石头也很好奇,“是啊淙哥儿,还要加什么?这几天我爷爷奶奶看到大伯这样,都哭了好几回了,我大伯母也哭。”
许村长和伯祖母刘氏有些不自在,许村长忙道:“淙哥儿,这样还不够啊?我看他都能写出来了,他第一天的时候,可是写不了的。这两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