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线是比黑色更亮一点点的亮黑色,不细看就看不出来的那种。俗称‘低调的奢华’。
这帽子肯定是给渣爹绣的,因为全家只有他有那么大的一个头!
还让他娘绣低调的暗纹,好臭美哦。
啧啧啧!
现在听到他娘问他要给帽子配什么颜色的边,许淙想也不想就大声回答:“红色!”
他记得以前考试的时候考过这么一道题,说雪天出门,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答案是红色的,因为红色显眼,一旦走失别人也能够早点发现。所以红色的帽子,就跟现在要经常出门的渣爹特别般配!
金氏笑着看了一眼今天穿得红彤彤的儿子,然后从绣篮里拿起了一块棕色的绸缎,“娘觉得这块好,稳重。”
金氏没采纳意见,许淙也不生气,而是聚精会神地看她把布块裁剪成长条,然后在帽子的边缘比划。
“娘,为什么要给爹做帽子啊?”
据他观察,渣爹这个人除了官帽之外,平时是不爱戴帽子的,好像是觉得戴上去之后脑袋就被束缚住了。
切,那是他还没有开始秃头!
等他秃头了,肯定天天戴帽子!
这事许小淙可有经验了,同事如果开始天天一顶太阳帽,在室内也不取下来,还爱反戴,露出来的头发又少,那肯定秃头没有错了!
他娘做帽子,难道渣爹已经开始秃了?!
淙淙突然兴奋.jpg
“娘,爹是不是秃头了?!”
“秃了多少?”
“有没有掉满床的头发啊?”
金氏被他问得一愣。
怎么好端端的,淙哥儿竟然问起他爹的头发来了?
不过虽然有些不解,但她还是好脾气地回答:“你爹的头发好着呢,又多又密,别担心,你将来也会有这样的好头发的。”
许淙:“……哦”
失望,居然不是秃头!
于是许淙接下来都表现得有些无精打采,直到看到他娘在帽子上缝了一道毛边,这帽子又明显比正常的帽子长,才好奇道。
“娘,这帽子长了,爹的头不长。”
“这是特地做长了的,”金氏柔声解释,“你爹耳朵上的疮,上了药之后好些了,但近些日子他又出了门。”
“我昨日见着,那疮又严重了,所以就给他做顶暖和的帽子遮一遮。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曾听人说天冷的时,有些穷苦人家耳朵都要冻没,吓人得紧,”
许淙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小耳朵。
好可怕啊。
虽然外面的耳朵被冻没好像不会影响听力,但好丑啊。
而且没有耳朵的人,走到外面肯定会迎来各种各样的眼光。如果渣爹的耳朵被冻没,那他还可能因为‘五官不正’,被朝廷撸去官职回家养猪种田。
那可不行!
于是许淙积极地给他娘出主意,“娘,做护耳,护耳!”
金氏放下针线,疑惑反问,“什么护耳?”
护耳就是护住耳朵的东西啊,为了一家人不被赶回家种地,许淙积极地给金氏讲解,什么‘护耳就是耳朵的衣服’。人不想受冻那就需要穿衣服,耳朵也是一样的道理,不想被冻掉耳朵那就给耳朵穿衣服!
为了更生动形象,他还曲起五指,扣在自己的耳朵上。
“娘,就是这样,给耳朵穿衣服!”
金氏看得一愣一愣的,然后仔细想了想却摇头,“有理,不过怪模怪样的,你爹应该不会愿意戴着出门。”
毕竟听儿子的描述,那东西戴上后像妖怪耳朵。老爷身为一县之主,戴着那样的东西出门到底不好。
耳朵都要冻没了,渣爹居然还挑剔?
许淙扁嘴,要不是渣爹的朝廷公务员身份关系到一家人的生活,他才不想管呢。不过没办法,万一渣爹真的把耳朵冻没,那不等剧情发力,一家人就要倒霉了。
所以他左思右想,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既然光是护耳戴着出门太奇怪,那就把护耳和帽子结合在一起,这样虽然样式奇特了点,但看起来不奇怪了!
于是许淙在他娘的绣篮里翻来翻去,找到了一块黑色的不知道什么皮,这皮只有巴掌大,应该是之前做东西的时候剩下的。
“娘,用这个,用这个。”
“这个暖和!”
他伸出小胖手在原本的帽子上比划,“把这个毛放里面,暖和,再把帽子做长,耳朵这里这样做,盖住耳朵……”
许淙说的这个东西,是抹额的变种。
他以前在北方读书的时候,就见人戴过。它的外形像电视里女眷们戴的抹额,但更宽,而且在两边的耳朵处会延伸出一个弧形,把耳朵牢牢盖住。在帽子的基础上做出这样的一个帽檐,虽然会有点点古怪,但还是能看得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