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大海啊,好多水’的现代人,不敬佩古代那些会写诗、写词、写赋的大佬啊!
反正许淙每次读古人的诗词,都有一种敬仰的感觉。而且很多诗词只用短短的十几个,几十个字便将事情、景色描写得栩栩如生。
有时候改动一个字,便能改变整首诗。
比如出自《题李凝幽居》,大名鼎鼎的‘僧推月下门’和‘僧敲月下门’,和后者一比,前者就显得不够礼貌,而且也不符合全诗的意境。
此外,还有其他同样大名鼎鼎的诗句,比如《使至塞上》里面的那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孤’、‘直’这两个字写得多好啊,无论市面上的哪一本参考书,哪一个语文老师都要单独拎出来念一念的。
还有《滕王阁序》里面的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没去过滕王阁不要紧,这首诗直接把那种波澜壮阔的景色往你的脑海里拍。让你以后再看到海、湖以及其他什么水面的时候,能够自然地把这句诗回想起来。
类似的诗句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许淙读书的时候,语文老师一说起诗词,便能兴奋地讲整整一节课。当然轮到许淙当老师的时候也是如此,极力向学生推荐。
霎时间,孙大郎在许淙这里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涨,许淙觉得他小小年纪就会写诗,特别特别特别厉害!
许淙转头,星星眼地望着金氏,“娘,写信,给孙大郎!”
不会写诗的许小淙,要和会作诗的孙大郎做朋友!
他会写诗耶!
金氏有些诧异,不过她还是让秋月研墨,然后耐心地跟他解释,“好,现在就写,不过我们没有孙家的住址,所以要先给你爹写,让你爹转交孙教瑜,然后孙教瑜才能寄给孙大郎。你爹在信里说,孙大郎如今在孙家老家。”
“广南东路离我们这远着呢。”
“所以啊,孙大郎要很久之后才能收到你的信。”
许淙边听边点头,晚点不要紧,他可以等的。他催促秋月赶紧摆好笔墨,迫不及待要和会写诗的孙大郎交朋友了。
他会写诗耶!
因为许淙现在还没开始学写字,所以这次依旧是由秋月代笔。
许淙说一句,她写一句,很快就写完了。
这封信,非常地简单、并且朴实无华。
许淙开头第一句就介绍了自己,他姓甚名谁、家在哪里,是因为什么原因知道对方的。然后第二句开始就夸奖对方。
会写诗,棒棒!
淙淙不会写,羡慕!
淙淙给孙大郎写信,做好朋友!
全文的中心思想就是孙大郎你好厉害啊,居然会写诗耶,特别棒!写得特别特别好,我想和你做好朋友!
在信的最后,许淙还让秋月添上一句,说了他会送对方一副他最近很喜欢的玩具。让孙大郎在写诗的间隙里,可以玩一玩放松一下。
他许小淙,期待能收到他的回信。
金氏在一旁看他手舞足蹈地补充,乐得直发笑,然后给他提了个建议,”淙哥儿,你既然给孙家大郎写了信,不若给你爹也写一封?”
“不然你爹知道你给孙大郎写信,但却未给他捎一言半语,怕是失望得很。你爹若是恼了,不把你的信转交给孙教瑜,那你就收不到孙大郎的回信了。”
许明成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恼怒,金氏也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在她看来,淙哥儿跟在自己和婆婆身边,长久地和老爷没有接触,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证据就是淙哥儿起名那会儿,他就一口一个‘坏爹’喊着,觉得爹老是不出现,坏。后来虽然经过了婆婆和自己耐心的教导,他慢慢不提了,但偶尔还是会蹦一句出来,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怎么懂得这么多。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随着淙哥儿年岁的增长,他从之前‘到处找爹’‘问爹什么时候回来’‘想要去勉县’变成了现在热衷于读书、玩耍,嘴上对‘爹’这个人提得是越来越少了,只有在读信、写信、送东西的时候才会想起。
金氏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是怎么跟父母相处的,但她清楚地记得当年姨娘为了能跟金父赴任,将自己交给了嫡母抚养。
自己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哭着闹着找娘,但找不到之后慢慢地就不找了,等长大之后金父回了京城,自己与姨娘之间便生疏得很。
金氏不希望许淙和许明成也这样。
淙哥儿是老爷长子,将来也是要学着老爷走科举晋身之路的,如果父子感情淡薄,那么淙哥儿必然会吃亏。
她既决心视淙哥儿为亲子,便得为他考虑。
所以金氏平时不但不阻止淙哥儿看老爷的信,现在还想着让他写信给许明成,至于为什么使用这种激将的语气,那当然是许淙吃这一套了。
果然,许淙脸上的笑容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