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事,结果老太太一把把她拉过去,又高兴地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小箱子,一打开,里面竟然是大大小小的银锭子、铜板串子,还有几支金镶玉、宝石玛瑙的簪子,甚至还有一枚满色翡翠手镯。
乔安顿时呆住:“娘——”
“丫儿啊,这是娘这些年给你攒的嫁妆。”
罗老太搂着她,一一清点:“这是你赚的钱,还有以前娘卖绣花卖的钱,一个一个铜板,娘都给你攒起来,换成银子,存起来了。”
“至于这些…是娘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罗老太看着那几支放了几十年、仍然雍容华贵的朱钗,眼神闪过一瞬的恍惚。
当年那钟鸣鼎食、簪缨世族的盛景早就化为流影,只剩下这几支朱钗,还提醒着她,她也曾是名满京城的罗家长女、李家大夫人。
那时候,她还有慈爱的父母,还有威严又恩爱的夫君,膝下的稷儿,还是个笑起来无忧无虑的小小少年
乔安看着罗老太的眼眶渐渐泛红,就猜到她应该想起来往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抱住她:“娘”
罗老太擦了擦眼睛,拍着她的手,笑说:“哎呀,老了老了,人老了,就爱多愁善感,还让女儿看笑话了。”
“不笑话。”
乔安说:“娘,我不要这些,我不嫁人,也不要嫁妆。”
“竟说孩子话,女孩子哪能没有嫁妆,那是要让别人笑话的。”
罗老太嗔她一声,取出一支凤尾钗,乔安下意识想躲,罗老太硬是按着她,慢慢把簪子簪在她头发上。
“真好看。”
罗老太欣慰说:“我们安丫儿,将来可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给心上人,和和美美一辈子。”
乔安突然特别想哭。
她真的好不想离开老太太啊。
这个世界这么大,可是她只有老太太一个亲人。
这个陌生的时代,这个她格格不入的时代,只有她的娘,会抱着她,像这世上任何一个母亲一样,殷殷不舍又期待着把她嫁给一个好郎君,看着她幸福一辈子。
“娘!”
乔安抱住她,脸测过去,不让她看见自己红红的眼睛,带着哭腔:“娘,我舍不得你,我真的舍不得你。”
“呦呦,怎么了,还哭上了。”
罗老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失笑搂着她的背:“说起嫁人还会哭,还是个小姑娘啊。”
乔安不吭声,罗老太摸着她柔亮的长发,心里一片柔软:“你是娘的女儿,这些都是你的,娘得给你准备好了,得让你需要的时候,一切都风风光光的,让你永远开开心心的,让我们丫儿,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姑娘”
乔安攥着衣领,难受得闭上眼。
乔安之后几天一直蔫蔫的。
她不想让老太太难过,可是她也不想天天和李稷虚以委蛇。
她天生脑子笨,根本不擅长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没办法像李稷一样每天装模作样;与其将来被老太太发现她和李稷其实关系不好,让老太太伤心,还不如在一切都看起来和和美美的时候,她主动离开,老太太虽然遗憾,但是毕竟不会太伤心。
乔安拖啊拖,直拖到宋青又来问她,说明天就要出发了。
乔安终于没办法拖了。
她没什么钱,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做临别礼物。
她决定做最后一顿丰盛的大餐。
李稷踏着黄昏的余霞回来,看见乔安正在磨刀霍霍准备杀猪?!
李稷:“”
李稷看着那一头满院子里疯跑、叫得撕心裂肺的大肥猪,额角青筋一个劲儿地跳。
如果可以,他真是想把乔安和猪一起扔出去。
李稷转身要走,刚走几步,他想到之前那次和乔安的冲突,想到那个不过有间粮铺就敢上门求娶的人家,想到老太太每天念叨着让他疼妹妹
李稷眉心跳了跳。
他隐忍地阖了阖眼,转身大步朝着乔安走去。
乔安刚把猪抓住,正骑在猪上,琢磨着从哪儿下刀。
哎呀,这里要做红烧排骨,来了横切面;这里做四喜丸子,来个竖切面;这里做猪肉炖粉条,就来了大刀瞎鸡儿切面
今天这头猪格外的彪,让乔安骑得不太稳当,严重影响了她的菜谱发挥。
唉,你这个猪,未免太过分了。
乔安皱起眉,举起刀,刚觉得给这头猪一个痛快,刀就没了。
乔安:“?”
乔安抓了抓空着的手,一脸懵逼地抬起头,就对上李稷凉凉的目光。
“哎呀,大哥你回来啦。”
乔安还挺高兴:“大哥我要做杀猪菜,新鲜的猪肉最好吃,今天给你好好露一手。”
李稷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了每天乔安阴阳怪气刺自己,尤其上次撕破了脸,他约莫乔安已经发现了自己派人监视她,按理更要针尖对麦芒地和他杠。
但是即使他预测了各种各种的情况,也绝没有想到,在他满怀警惕的时候,迎来的却是这么一张热情明媚的笑脸。
李稷怔了一下,随即条件反射地紧皱起眉:“你又要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