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知道自己留在这有什么意义,你沉在一片以欲|望填充的熔炉里,没有希望,也没有真理。”
“恭喜你达成结局——‘神代黄昏’,你低估了信仰者的疯狂。”
“……”
屏幕再次亮起。
超人的制服上还带着血,但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他几捋黑发打绺,手肘位置的制服中间撕裂、断口参差不齐。突然被传送到原始登录界面让他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浑身一松:“结束了?”
“是。”
“我得休息一下。”联盟主席疲惫地抹了把脸,“ai不让我干扰游戏进程,我试图反抗它,但效果不太理想。”
他在茵绿的草原上平躺下来闭上眼睛,被身边白色的蒲公英包裹住。
超人究竟看到了怎样的场景,才导致他决定和游戏的管理者对着干?
蝙蝠侠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这已经是例行询问了,显得他们像一群学艺不精的心理医生,坐在病房外对着患者抛下几句力有未逮的关怀。
克拉克把一直在侧脸位置给他挠痒痒的花朵推开:“累,头疼。”
戴安娜问:“我们能不能也进到游戏里面?”
超人闭着眼睛笑:“我认为旁观也是战斗,戴安娜,而且比参与其中更为艰难。”
重点是,在这个过程中你无法做到任何事。
神奇女侠张开手指又握住:“你是对的,克拉克,抱歉。”
蝙蝠侠:“我认为我们已经摸索出了结束这个坐标世界的方法,关键点就在沙赞身上。ai给出的选项很直接、很恶意,但也展现出它的弱点。它逼迫人的手段从始至终都毫无变化,最后一条就是它的极限——它认为沙赞的死会让你理智失守。”
“你听上去很确定我不会。”
“我没有‘相信’,是你一直以来在‘证明’这点。”
蝙蝠侠在两个动词上加重音。
沙赞露出牙齿、用轻快的语气说:“哥们,你不觉得我会拦着你,让你不在游戏里动手吧?我打超英同人游戏的时候用超人k·o过蝙蝠侠一百多次,反过来也有,谁会当回事?”
闪电侠:“……成就榜上第一名是你?!”
哈尔在旁边镇定道:“路走窄了,朋友。”
“我只是举个例子!别的角色我也玩!”
“不管怎么说,我们一直站在你背后,蓝大个。”
绿灯侠突兀地问:“希望是什么?”
戴安娜:“就是我看过一个两个三个不小心走错路的超人,我仍然相信下一个会更好。而且是你让我这样坚信的,克拉克。”
超人似乎屏住了呼吸,他的胸膛没有起伏,仰面躺在游戏中虚拟的、金色的绚烂日光中,像一具精雕细琢的圣像。
半晌他说:“谢谢,我尽力了。我想象了一万次那样的场景,那很容易,但我还是办不到。”
力量于他而言像一颗核弹。
他守在这灭世的武器边,生怕它在不经意间炸毁,何况是去亲手触碰引线?
蝙蝠侠:“你必须去做,这是在拯救你自己,你在帮助我们,这个世界需要超人。”
“……”超人脸上浮现出隐约的怒气。
“联盟需要你,克拉克。”
“拜托。”沙赞也说,“我可以为自己代言吗,我真的不介意。”
“说够了?我能不能安静地一个人待会?我才从那个你们都看不到的宇宙回来,就必须要现在谈下一段路该怎么走?”
氪星之子转过身背对他们,他想捂住耳朵隔绝声音。他的披风善解人意地扬起一角落在他的额角鬓稍,如同对其他人委婉的指责和劝解。
其实他在为自己生气。
“——这很荒唐。”
他喃喃地说。
他有一群最好的朋友。
他的朋友劝他举起刀,对准虚拟世界中另个自己的脖颈。
为一份希望引颈就戮。
可是为什么?
什么时候命运就只给人展现出两条路,用结局圈定所有努力的过程?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我还能做什么?”
超人并不是神。
“——做你自己。”系统说,“去面对它。放心,游戏ai没有那么强大。”
说话间,它默默启动了自己的反制程序。
这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木马病毒,作为危机关头的最后手段之一。系统本来没想过要使用:它的逻辑告诉它这时候超人动手是最优选择。正义联盟成员不会介意,只要超人克服自己的底线和道德标准,就能轻易达成完美结局。
但是它的情感模块——宇宙意志才知道为什么它要装载这种东西——对它说:你得帮帮他,有些事对人类而言绝对不能妥协。
代码能编写和证实爱的存在吗?
系统不知道,可它的确从超人与他朋友之间感受到了某种力量。
氪星ai称那种力量是‘横加牵绊’。
系统认为恰恰相反。
这是宇宙重启的意义,它和超级英雄们都是为守护而诞生的。
“我会暂时混淆游戏ai对你出手程度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