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无故生事,满朝武将都缩了头,唯有定北侯临危受命,令人感慨。皇帝有感于此,钦封定北侯为征西大元帅,从龙虎营调兵五万,带兵符前往西境,予她沿途调兵之权,凡西境兵事亦有专擅之权,无需上报。
御书房内,六皇子向皇帝请战:“儿臣身为皇子,带兵虽比不上定北侯,但国有危难,理应挺身而出,还请父皇允准儿臣也前往西境抗敌!”
父子分别四年,李恪走时还带着常年在宫廷极贵之地浸染出来的少年气,书读了不少讲道理头头是道,但因缺乏实践经验而透着些不谙世事的天真,四年之后却在边关苦寒之地长成了沉稳正直的青年,一心为国。
随着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不得不开始考虑储君人选。
从前皇帝或许会觉得为君者理应学会帝王平衡之术,笼络人心,但随着四皇子李慎为争储位结党营私,纵容手底下人贪渎成风,他反而认清了党争之害,转而开始欣赏李恪身上的品质。
李恪是不会笼络臣下,结党营私,但朝中忠直之臣皆对他抱有好感,有几名朝臣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夸赞过李恪为人:“堪为皇子楷模。”
皇帝在他与皇太孙之间摇摆不定,但李恪主动请缨反而增加了他的好感,国有危难君主都不惧危险,他心中的天平不由自主便向着李恪倾斜,并且委婉暗示:“朕召你回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再说西境战事正在激烈之时,你一个皇子涉险地,不大好吧?”
李恪向来固执,况且他也有自己的道理:“父皇,儿臣虽为皇子,亦是大渊的一份子,定北侯在前方冲锋陷阵,儿臣可作监军为她稳定民心,西境军民见到皇子亲至,必能鼓舞士气,大败西戎,父皇以为如何?”
皇帝正沉吟不绝,外面小内侍来报:“启禀陛下,独孤侍郎求见。”
独孤默进来之后,也向皇帝请战:“陛下,定北侯匆忙调兵,这些兵并非幽州军,无论将领还是战力她都不熟悉,更何况还有粮草军械,微臣自请做西征大军的军需官,为定北侯保障粮草供应,还请陛下允准!”
皇帝没想到朝堂之上武将缩了头,反而是李恪与独孤默自请前往西境,一个是皇子,身份尊贵,另外一个是刑部文官,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却都勇气可嘉。
他考虑再三,最终道:“把你们手头的事情交接一下,等朕的旨意。”
李恪手头如今只有一个朝廷的珍宝阁铺子,由于货源稳定,背景强大,在遭遇过几个不长眼的无赖上门闹腾却被抓去京兆府,有同行嫉妒珍宝阁出品出手排挤,反带累了自家生意之后,终于有人知道了珍宝阁背后的主子惹不起,如今已经在京里能排得上号了。
铺子里的掌柜伙计等人皆出自朝廷,且与户部交接无碍,倒不必李恪多操心。他亲自前去拜访邓嵘,将珍宝阁全权交托于邓老大人。
邓老大人听说六皇子自请做监军前往西境鼓舞军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定北侯虽能力出众,但她一个人带的又不是幽州军,总让人担心,有六殿下坐镇军中便事半功倍,老臣也放心了!”
独孤默就更简单了,刑部之事总也做不完,不过要案皆在前些日子审理完毕,剩下的不过日常案子而已,田滨带着手下大小官员加班加点也能做完。
田滨听说他自请前往西境,想到他在金殿之上的宣言,暗中感叹他审案精明,但情路坎坷,竟对定北侯情有独钟,倒也能理解年轻人的感情,大方表态:“只要阁老不反对,刑部的事情你不必操心。”
姜不语自接旨之后,便一头扎进龙虎营开始挑选征西军,老熟人顾勇是头一个被他挑中的,校尉孙川自请追随定北侯前往西境,其余在江南与京中跟着姜不语抄过家的数千人也在征西之列。
顾勇知定北侯对龙虎营中众将士不熟,还向她引荐了与自己交好的秦昀与张可为,两人皆有心立功,在龙虎营中多年,空有一身本领但无大展鸿图之机,领着将军的职衔在京郊练兵,却无实践的机会,尤其定北侯临战指挥经验丰富,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大军即刻开拔。
姜不语再挑两名将军,其中使板斧的名花子仪,使长*枪的名唤桓一舟,聚齐众人手下部众,再挑些伙夫营做饭的,骑兵营里管车马的等等,凑齐五万人便要择日出发,直忙了个昏天黑地,三日不曾着家。
这日她抽空回家,发现自己不在侯府的几日,独孤晴陪着麟哥儿玩耍,见到她姑侄俩露出一样的表情,都用眼神谴责她的失职:“姜姐姐还知道回来?这都几日不着家了?难道不知道麟哥儿会想你?”
她倒是问起过独孤默,可惜自家兄长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匆匆来打个尖,见她陪着麟哥儿玩得开心,也只嘱咐她几句:“姜侯近几日肯定顾不上回家,麟哥儿就暂且交由你照管。”又不见影子。
麟哥儿更直接,手脚并用爬进姜不语怀中,抱着她的脖子委屈坏了:“爹爹是不是忘了麟哥儿?”
姜不语不舍的抱紧孩子,在他肉乎乎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两下,吩咐橙丝橙苗:“去替麟哥儿收拾东西,一会我亲自送他去阁老府。”
独孤晴自从第一次随着独孤夫人去了姜府赖着非要留下作客,此后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