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向晚怎么也没想到,这一餐饭,直接就把一个清清白白的学长吃成了不干不净的干哥哥。
霍轻寒让助理给自己拿来了干净的西装三件套,换好之后,又陪着云书娟聊天,两人相谈甚欢,和乐融融。
云向晚整个人都处于懵懵茫茫的状态,她实在是怀疑,面前的这一对是失散多年的母子。
而她吗?别问,问就是充话费送的。
一直聊到夜幕降临,霍轻寒帮着陈妈换了个灯泡,这才起身,依依不舍地与云书娟道别。
云向晚本来以为,今天的这一场劫总算是历完了。可没想到,走到门口时,云书娟非常自然地拉着她新儿子的手,对她这个旧女儿道:“向晚啊,你去送送哥哥。”
云向晚能怎么办呢?
她也只能够代替母上大人,送霍轻寒出门。
云家的庭院格外清幽,偏中式风格,种植有各色花木,枝繁叶茂,月色之下,颇有意境。
云向晚加快速度,恨不得一秒钟之内就瞬移到门口,把霍轻寒给送走。可怎奈,霍轻寒的脚步却是慢慢悠悠的,左赏赏花右观观树,到最后居然在庭院中的小鱼池前停了下来,专注看着里面的小锦鲤上下浮沉。
“这鱼长得挺好的。”霍轻寒评价。
“是啊,它们作息时间特别规律,现在刚好到点要睡觉了。学长,我们走吧。”云向晚面不改色地拿要睡觉的锦鲤来做了逐客的幌子。
此时的锦鲤表示疑惑:它明天又不上学,为什么要这个点睡觉?
闻言,霍轻寒嘴角勾起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转过头来,忽然上前一步,站在云向晚面前。
月光如薄纱,罩着庭院中的万事万物,可他的轮廓,却是月色也柔和不了的明晰立体。
霍轻寒的这一靠近,算是突如其来,云向晚猝不及防,呆呆立于原地,忘记后退,只下意识抬头望着他。
她穿着平底鞋,他高了她将近一个头。清朗月色投下他的影子,落在她身上,沉甸甸地。
他就是这样一个,连影子都有重量的,存在感极强的人。
“晚晚。”霍轻寒忽然出声,唤了她的名字。
“晚晚”两个字,落在他的唇齿间,蕴了热度,藉了缠.绵,添了一腔柔意,入了满腹勾缠。
云向晚的骨髓,像是无端被洒了一把酸,酥意泛滥。
“你现在,应该叫我哥哥。”他嗓音低低的,荡在夜色里。
云向晚抬起头,脸颊被月色映得更为莹白,那双小鹿眼里,凉而润,像是被人洒了一把星光进去。
可她红润的唇却紧闭着,仿佛宁死不屈。
霍轻寒微笑,笑意慵懒:“都五年了,还不叫吗?就这么倔?”
云向晚忽然记起了,五年之前,那个野性的有着戾气与少年气的霍轻寒在教室里,逼着自己叫他“哥哥”的模样。
她心头一动,忍不住出声问道:“学长,你不会是因为以前我没有叫过你,所以今天才会认我妈做干妈吧?”
费了这么大动静?就为了听她叫一声哥哥?
霍轻寒微愣,黑瞳内的热意逐渐敛去,但眼尾还余着勾人的弧度:“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无聊吗?”
云向晚看向他,眼神特别安静:“也不是无聊,只是觉得学长做事比较随性冲动,一时兴起,会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她的声音也是格外清润,轻飘飘地落在风中。
霍轻寒眸色加深,意有所指:“我做每件事都是认真的。”
云向晚低头微笑,那笑容非常淡,像是剥离了所有的情绪。
“哦,是吗?”
院落内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飞蛾在灯罩上旋转,不断地发出“咚咚咚”的撞击声,倔强又惨烈。
云向晚正低垂着眼,忽然看见草地上霍轻寒的影子,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随即,她的头便被那只大掌给rua了下。
“别送了,回去吧。记住听咱妈的话。”
霍轻寒说完话,又rua完她的头,之后便越过了她,自己踏着青石子路,往大门口走去。
清辉之下,背影笔挺,修长,清冷。
云向晚看着那背影,心中只有一句话——
请不要跟她抢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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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家出来之后,霍轻寒坐上了车,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高一林所开的酒庄里。
两人坐在吧台边,高一林亲自给霍轻寒倒了杯红酒,霍轻寒直接一饮而尽,完全没有半点“只要喝超过两杯,头就晕得不行”的模样。
高一林桃花眼微挑:“一个千杯不醉,每天都会喝酒的人,居然污蔑人家吴与之是酒鬼,你良心不会痛吗?”
云向晚她父亲酗酒的事,自然是高一林从周诗雾那探听到的。
霍轻寒稍加利用,直接就在云书娟面前,给吴与之加上了这个罪名。
又倒入了红酒后,霍轻寒摇晃着酒杯,杯中的暗红色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上晃动,他嘴角轻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