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了,还睡着呢!等着我来伺候你吗?”
院外传来喝骂身,光听这声音,就算没见到人都知道这人有多刻薄。
云溪见原主的信息看得差不多了,她从床上下来。
地上放着一双模样小巧的鞋,她弯腰穿鞋,这才发现鞋面上虽然绣着花看不出来,但是里面的布已经磨烂了。
原主本来在自己家的时候,虽然不受待见,但是也不曾少了吃穿,穿戴虽然都是很普通的,但也不至于到一双鞋都穿破的程度。
她跟着秀才吃苦,可惜这种男人就是穷困潦倒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会承诺,真正发达的时候,就一心想着攀高枝,要将糠糟之妻一脚踹开。
云溪走出房间。
这是一间很小很破的房子,脚下是黄泥巴夯平的院子,看着很干净,一只老母鸡引着一群小鸡咯咯直叫,这都是原主一手操持的。
院子被一圈竹篱笆圈了起来。
而一个精瘦妇人,站在竹篱笆下,手里抓着剁碎了的青菜叶子,正在喂鸡。
“良骥要进京赶考了,你还不多挣点银子,整天想着偷懒!要是盘缠凑不够怎么办?”
见她出来,袁氏张口就骂。
云溪没有理会她,她感觉腹中饥饿,就朝一间看着像是厨房的地方走去。
见她不理人,袁氏更加生气了,她骂得更加起劲,“要不是你搅合,我儿子当初就该娶二姑娘的,云二姑娘可是云夫人的亲女儿,陪嫁能少吗!你呢,不仅陪嫁都没有,还只会吃白饭!我养只母
鸡都会下蛋呢,你呢,进了我家一年多,半只蛋都下不出来!”
袁氏越骂越难听。
厨房里什么也没有,昨晚上半点东西都没剩下。而且,云溪也不会吃吃剩的东西。
她就开始生火,准备做饭。
袁氏见她进厨房半天都不出来,担心她偷吃,连忙进来查看,云溪正从米缸舀米呢!
袁氏先是大惊,随即跳脚叫骂:“云氏你个杀千刀的,你敢偷吃良骥的大米!看我怎么收拾你!”她风风火火地冲过来,将云溪舀米的碗一把夺下,小心翼翼地将碗中的米往米缸里倒回去,然后盖上了盖子。
她将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才抬起头来怒视云溪,她似乎觉得这样不够,扬手就一巴掌朝云溪的脸狠狠地甩了过去。
她咬牙切齿,“你这个女人,难怪我一直觉得这大米吃得太快,原来都是你在背着我们偷吃!”
可是她一巴掌没有如愿地打到云溪脸上。在她眼里这个柔弱可欺的儿媳竟然出手拦住了她的手,随即云溪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将袁氏打得倒退了两步。
云溪可不是原主,这老太婆想打她就要有被打的觉悟。
袁氏摔倒在地,她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溪。
“云氏,你疯了?”
她当然不甘心挨了打,冲上来就想挠云溪的脸。
上一个任务是江湖,即使她现在没了内力,拳脚还在,要打徐氏简直轻而易举。
徐氏上辈子没少打原主,云溪就也让她尝一尝被打的滋味。
袁氏没想到这个儿媳吃了豹子胆,竟然敢对她动手,她挠脸不成,反而被云溪打到爬不起身,最后她终于老实了。
她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云溪将她儿子的口粮舀了一大碗出来煮了,又眼睁睁地看着云溪拿着刀去割竹炕上仅剩的一小块腊肉。
“云氏!那是留给良骥的…”话还没说完,云溪的眼神扫过来,徐氏就不敢吭声了。
云氏一定是撞邪了!袁氏心想。她就坐在厨房,看着云溪将腊肉切丁炒熟,配上一碗柴火大米饭,香味直钻进她的鼻腔。
她连忙爬起来,这大米都被云溪煮了,她不吃白不吃,不吃全部都被云氏吃掉了,她更亏了。
可是锅里干干净净,云溪用大碗将
米饭和菜都盛起来了,她也不理会袁氏,拿了根小木凳出去在院子里吃了起来。
徐良骥因为在城里念书,所以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一次,以前都是云溪卖了绣品,然后将银子给他送过去。
正当云溪在吃饭的时候,篱笆外路过一个妇人,她被腊肉的香味所吸引,眼睛就瞟了进来。
随即她瞪圆了眼睛。她竟然看到云溪端着一大碗米饭在吃,不仅仅是米饭,米饭上面还盖着一层金黄发亮的腊肉!
她就是住在徐家附近的邻居,姓马,她可是知道这徐家的,虽然有个秀才儿子,但是穷得叮当响,去年的时候娶了个媳妇,听说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女儿。邻居这么多年,袁氏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这云氏自从嫁到徐家来,就没有过过有一天好日子,吃不饱穿不暖,整天像个丫鬟似的,不仅要伺候公婆和丈夫,还要操持家务,还要绣花挣钱。
听说这云氏手艺极好,一副绣品能卖不少钱,但是读书费钱,徐家还是穷得叮当响。
她笑着道:“哟,云溪,吃饭呢?”
云溪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就见一个妇人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碗,似乎还在咽唾沫。住在这一带的人都穷,一年到头能吃上一顿肉就不错了。
云溪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