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连家都不想回,全因家里有了一个孩子。
以前的他可心心念念都惦记着早点回家,并家里的娃娃在等着他。
而现在他宁可来不那么喜欢的皇宫——虽说时景泓不要求他,可皇宫确实是规矩多多,言夙也不好过于放纵,哪会给时景泓带去麻烦。
但是这次他送了言玥和言宸去了各自的学舍,一时半会儿的根本不想回去。
——回去不是听那小孩子尖叫、咒骂,就是看贺渊跟他打架。
贺渊到底还是没有莫名其妙恢复神智,对着这个孩子不说当爹的慈爱,也完全没有的大人的忍让。
上去就是刚。
贺渊神智是三四岁,可到底是个成年人,还有功夫在身,还真不能由着他不知轻重的出手,否则这孩子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而沈飞玹一拦着,那孩子就不知危险了,甚至有所依仗似的,竟找着沈飞玹在的时候招惹贺渊,贺渊简直不要太委屈。
别说沈飞玹,就连言夙这个旁观、偶尔被拉壮丁管事儿的,都觉得这小子什么时候就能给自己作死。
他是实在待不下去,就留在了宫里。
原本也就想着在学舍这边待着,等到孩子们下课,反正往假山上一坐、一躺的,对他而言都是悠悠时光,春寒料峭的对他都没什么影响。
但是时景泓却不能由着他这么吹风受冻,可不得赶紧请人来招待。
只是问及家中情况的时候,就险些忍不住笑意了——时景泓只是关怀,而言夙却是不隐瞒什么,实话实说。
时景泓:“……”虽然但是,明明说的是你,为什么又霸道的不让笑了呢?
但言夙是他真心认的长辈,所以时景泓即便是当了皇帝,又能如何呢?还是得看一看言夙的“眼色”呀。
时景泓憋回笑意,改换话题,跟言夙说起两国皇帝的事情。
被“釜底抽薪”,明德帝怒火中烧但到底还能撑一撑,没有彻底倒下,但天昭帝却是快不行了。
“他武将出身,身体确实较为健壮。但也有早年的暗伤,平日看不出什么,一旦伤及根本,却是不那么容易痊愈了。”
根据他得到的消息,那地宫之中的精铁栅栏没有对言夙起任何作用,却是把天昭帝折磨的不轻。
栅栏的枢密程度,能塞进去一些吃食与水,厚一些的衣服都难塞进去,更别说保暖的被褥。
等好不容易破开的缝隙足以让天昭帝钻出来了,天昭帝已经面无血色,指甲发紫。
这个时候被暖烘烘的被褥包上也已经来不及了,皇帝彻底病倒了。
——倒是本有意在地宫之中烤火,然而这地宫通风效果却并不如何。
本是只为了放置金银使用,皇帝都没想过要多少人下来,哪里会将通风做好?
“气急攻心又风邪入体,天昭帝到如今还是昏迷不醒。”他自是有他的消息渠道,知道这些消息后他可是“稳准狠”的把握时机。
言夙却只是点点头,算是自己听过了。
就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他负责“偷家”,之后就都是时景泓的事情了,他可不管了。
所以现在听到这些后续与时景泓的一些应对、部署,他也没什么要说的。
时景泓看出他并不关心这些,就又转了话题,说起言家姐妹的事情。
——他也不是非要言夙一个表态,他只是想要分享一下这份激动。因为距离他一统天下的目标,已经很是接近了。
言夙听到言家姐妹们的名讳,这可就双眼歘的一亮。
还真叫时景泓一时很有压力。
“言叔、言叔,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时景泓颇有几分委屈了,他可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思。
要是真的有,他这会儿也不可能在这跟言夙说。
作为言夙半散养大的孩子,他能不知道言夙的行事作风吗?但凡他对言家姐妹们有男女之情,这会儿都该是去争取女方的意思。
想以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成婚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还有可能被言夙打。
他连忙给言夙说这件事情的由来,还不是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的总关心他的“后宫空虚”。
空虚不空虚是他们说了算的?他这个皇帝日理万机,每天不知道多充实呢。
“我与言叔您说这些,一是想请您问问,家中妹妹们可有心上人,我可以给赐婚的。”说到这里,他还有几分雀跃。
——他可不是为了让姐妹们结婚了来解自己的困境。
“另外就是,若是有哪位大臣到时候在您面前说这中事情,劳烦您……给留一口气。”这话里还颇有几分委屈,毕竟被逼着结婚,哪个皇帝愿意?
但是现在留下的大臣,他都是有用的。
除了逼婚让他不快,别的方面,那些能留下的,做事儿都是不差的。
所以要是那些人惹了言夙不快,叫言夙给挂树上成了腊肉,他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替换。
他也只能憋着委屈,请言夙“手下留情”。
——但就冲这“留一口气”的要求,也可以看出时景泓也不是那么大度。
言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