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没想到自己一时嘴快,险些导致自己非人类的身份暴露——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反倒是霍老大夫,并不觉得言夙说的是假话,不仅是因为他说的十分的自然,也是因为言夙的性格不是那种说大话来博关注的。
听着他说“酒精”这个东西能起到的效果,霍老大夫一琢磨,忍不住就问:“你说说的此物,是否是能够防止伤口红肿、溃烂?”
“若是如此,可便能救治不知多少人的性命了。”
霍老大夫发出感叹,只是他一番又一番思索,还是对这东西没有印象,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藏匿这山野之地太久了,所以都跟不上外界医术的进展了?
“不知这酒精一物,言公子可知如何研制,亦或者哪里购买?”
霍老大夫起了兴致,霍悬更是兴致勃勃,可能自小被爷爷带大,耳濡目染下他对医学一道很是有兴趣,也有钻研的毅力。
言夙:“……”
感觉自己有点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
但是从这爷孙俩询问的问题和态度,却不像是要戳穿他身份的样子。
言夙有些试探的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人说的。”
“不也有说,有人用烈酒洗刷过伤口。”
——言夙只能赌霍老大夫行医多年,即便自己没做过,也该是从医书或者旁的大夫那里听说过。
霍老大夫果然点了点头:“确实有过此类听闻,只是那不但剧痛难忍,其实也并非有十足的效果。”
这大抵是最初,没有清水来清洗伤口,当时手边只有酒壶。
后来发现伤口似乎不易红肿,有人推测这个法子的可行性,但最终发现剧痛难忍,效果也并不特别的出乎意料——至少清水清洗没有那么疼,用烈酒也并未保证全然不会伤口恶化。
“那就是酒精浓度的问题,也可以理解为不够裂,能杀死伤口上的细菌,也就是造成伤口红肿、化脓的病因,所需要的浓度很高,酒精根本不能入口,喝了会死。”
言夙对此其实也没什么研究,也就是有那么一点“常识”,毕竟以前他并没有那么关心人类生活的“细枝末节”。所以这会儿说起来,还得用霍老大夫他们能够理解的言语,就说的磕磕巴巴的。
但是酒精不能喝,他还是知道的。人类可是很脆弱的呀。
然后在霍悬的期盼下,说了一下蒸馏的事情,但他也没有接触过真正的生产过程,只有一点原理的印象。
比如将酒液烧至沸腾,酒液蒸汽通过冷凝管重新凝聚成更纯粹的酒液,收集起来。
——可能也依旧有浓度上的区别等,但具体言夙也不清楚了。
甚至蒸馏器、冷凝管怎么做,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冷凝的时候,酒液蒸汽是不能掺水的。
特别是生水。
言夙说的磕磕绊绊,原以为霍老大夫和霍悬要说他胡说八道的,没想到霍悬低垂头,两只手比比划划的,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言夙看着霍老大夫,他好像把人家孙子搞的不对劲了。
“没事没事,老夫去给你煎药,你先将孩子带回去吧,时候不早啦。”
霍老大夫虽不如孙子那么激动,但对言夙所说还是有几分信任的。所以,这样的东西要是真的做出来,那该是能救回来多少原本救不回来的人呢?
——只是如此的,所需的酿酒的粮食又会多出许多。在这乱世,这也是极为不易的事情。
言夙抱着阿牧回家,心头还有些思绪杂乱,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造成什么后果。
但霍老大夫是个极为稳妥睿智的人,作为人的生活经验比自己还多几十倍,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吧?
~
大崽一早醒来就没有看到言夙,说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毕竟自己是好不容易旬休呢。
过了今天,虽说明天言夙依旧是会送他去书塾,可那也代表有九天不能相见了。
但是听红鸢说了阿牧的事情,他也能理解——言夙早就答应了阿牧身体好了就带着他去,也不过是恰好在这一天罢了。
结果过了午时,倒是看到言夙回来了,只是阿牧是被抱着回来的。
大崽一惊,连忙凑过去要看阿牧的情况,直到言夙将他放在床上,大崽才看见阿牧红彤彤的脸颊。
“阿牧生病了?”大崽又惊讶又担心,这昨晚上还好好的。
——阿牧虽说话不多,但人是很诚实可靠又细心的。
一开始看着言夙牵着阿牧去接自己,他是有点“自己不在家,阿爹有了别的崽”的不高兴,但他毕竟一开始就有弟弟妹妹,所以对有了其他孩子,并没有那么排斥。
只要这个孩子好相处,他是很愿意接纳的。
结果他刚接纳的好兄弟,这会儿就病了。
在后院玩的孩子听见动静,纷纷跑了过来,身旁跟着一只小狼崽,两只小猫崽。只有已经不用喂奶的猫妈妈,懒洋洋的躺在屋顶上晒太阳。
阿诗娅年纪虽小,对阿牧的记忆渐渐模糊,但这些天阿牧的亲近,熟悉的口音,还是让她对这个哥哥更亲近。
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