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婶子一看这么多人,难堪的很,就更不想让言夙和沈飞玹将她的“罪名”落实,不然这以后还怎么做人?
然而她刚想开口,却发现眼前风一吹,再看清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言家的院子外面。
——还因为言夙比她高的太多,又对她没有那么轻拿轻放,所以整个人还往后踉跄几步才站稳。倒是小孙子阿源,除了懵懂,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我懒地跟你废话,最好也别出现在我面前。”言夙觉得心头鼓胀着一种人类的情绪,他有些不适应。
就只好先解决这个让他不舒服的人类——没动更重的手,当真是言夙还顾忌着自是在自己住的地方。
村长张了张嘴,有些想说什么。
言夙却只是对他一颔首,就匆匆进了房中看孩子。
当初言夙找帮工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还帮着做了见证——这是言夙听人类说过的,做事儿要有合同、规矩,也要有公证人。
言殊也不知道学没学全,反正把想到的都找了。
所以现在,孟婶子还真就没资格找他要什么钱,甚至像沈飞玹说的那样,言夙不跟她计较抢孩子糕点的事儿,都是大恩大德。
村长和沈飞只听了后半段,这会儿忍不住再多问沈飞玹一句。
沈飞玹冷笑一声,看着门口似乎有些吓蒙了,站在原地没动弹的祖孙俩。
“贪心不足蛇吞象罢了。雇主不把她当下人使唤,她反倒是拿着客气当福气,想当起主子来了。”
沈少爷可从不是什么息事宁人的性子,一点遮羞布也不给孟婶子留,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不仅仅是凭他自己的推论说事儿。
“要说我冤枉她,当初各家各户送了多少米粮来,来送的兄弟应该还有印象?或者,大家有注意她往村里舂米的地方去了多少次?”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了些什么,还指望着什么痕迹都没留?”
沈飞玹说完这些,看着老村长那阴沉的脸色,心里就痛快了。
——感觉都像是被言夙惹出来的气都一并出了。
老村长忍不住跺了跺手里的拐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他人老成精,知道摆这样的脸色出来是一点用处没有还惹人嫌。
所以只是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态度之后,就跟沈飞玹告辞,叫身边看热闹的两个妇人,去拉孟婶子。
败坏他们的村子民风的事情,他作为村长是要管一管的!
沈飞玹几句话说完事情,见村长很有眼力将人都带走,连忙关上院门,进了内堂看小崽的情况。
——跟言夙置不置气的是一回事,且一定是没有孩子的事重要的。
沈飞玹进来的时候,正听到言夙问他们要不要搬家的事情。
~
言夙进屋的时候,大崽和阿平、阿安、小胖墩四个大孩子,正哄得小崽笑的眼睛弯弯。
——孩子的快乐总是很简单的。
但是言夙还是注意到小崽虽是满脸笑容,却是小手虚虚的捂着嘴,像是生怕发出了声音,就惊到了什么似的。
——可能是怕得到呵斥,也可能是怕被人发现行踪。
知道季舒彧的身份之后,他就知道小崽的“病因”了。
定是一路被追杀的时候,小崽受到了惊吓,也可能是被季舒彧交代过,不能胡乱哭闹、出声,以免被发现。
所以孩子才有了这种行为。
——或许曾在他不懂的时候,还因此被发现过。然而血泪的教训,让他留下了刻入骨髓的行为记忆。
言夙也加入逗弄小崽的队伍里,甚至哄着孩子说他不出声,爸爸怎么知道他开心呢?
小崽这才小小声地发出嘻嘻的笑闹声。
“要不,我们搬家吧?”言夙道。
——其实他也知道搬家这事儿治标不治本,甚至反而会因为刚刚适应环境又换地方,让孩子更加难以适应。
但是言夙怕小崽对院子又有了心理阴影,毕竟一在院子里玩耍,摔倒了或者弄倒什么东西后,就反射性记起被孟婶子呵斥的场景。
小崽懵懂地看着言夙,大崽靠坐在言夙的身侧,听到这句话时,也愣了一下,然后不由去看阿平、阿安和小胖墩。
如果搬家了,是不是要跟新朋友分开?
沈飞玹这时进来插话道:“我倒是觉得你该早点搬,这种破地方哪里是能住人?”
每夜睡那梆硬的木床,沈少爷觉得浑身骨头都咯的疼。
然而言夙却是没搭理他——他要是有钱,他肯定也会选择住更好的地方。可他的钱数量有限。
——但如果两个孩子都不想留在这里,他可以搬。
然而小崽揪着他的衣襟:“去,去哪里?”
“爹爹,为什么要搬走?而且搬走了,是不是就不能来找阿平他们玩了?”大崽也问。
言夙觉得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倒是沈飞玹又改变了态度,说道:“你们爹是怕你们住在这里会想起那个凶你们的坏女人。”
“不过我跟你说,不管你搬去哪里,哪里都是有好人有坏人的。有时候你擦亮眼睛都未必看的清。”何况你还瞎。
沈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