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阳如此果断地揽下这份危险的差事,所展现出的勇气和胆识,让在场的人无不佩服。
秦博嘀咕道:“班长,他要是真能劝降了敌酋,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郑阿贵脑子还算比较清醒,闻言应道:“这差事也只能他来干,别人都不成!”
秦博还有些不服气:“班长,你这可有些小瞧人了,我要是有这机会,我也敢去啊!”
郑阿贵摇摇头道:“不是勇气的问题……你想想,对方如果有投降的意愿,那肯定需要我们提供一些条件,保障他的性命安全。你要是没点像样的身份,凭什么让对方信任你所说的话?”
秦博恍然道:“如此说来,这差事还真是落不到别人头上了!”
萧正阳不但是在场级别最高的军官,而且他还有萧良之子这个特殊身份,由他出面劝降,向对方作出安全承诺,可信度自然远非普通人能比。这样的影响力,是在场其他任何一人都无法达到的。
当然了,谈判的风险仍是客观存在的,如果对方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硬要拖人下水,又或是挟持萧正阳来换取退路,也并非绝无可能。
萧正阳的部下们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种谈判的危险性,除了在洞口望风的几人,其他人都在默不作声地不断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为可能爆发的战斗作准备。
萧正阳的副手也向郑阿贵的小队分配了任务,让他们驻守洞口东侧的一处高地。这个位置不会与洞内的敌人直接交火,但如果洞里的人要外逃,必定会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之下。
时间就这样在寂静中一分一秒地过去,虽然什么动静都没有,但守在洞外的人也正在被一点一点地消磨掉耐心。
正当外边的人准备要开始新一轮的喊话来试探洞内的情况时,萧正阳和翻译终于出来了。看到这两人的状况都很正常,众人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洞里的人决定投降了,准备收押俘虏!”
萧正阳带来的好消息引起了一片欢呼声,这意味着他们就不需再冒着生命危险强攻山洞了。
片刻之后,躲藏在洞里的西班牙人开始鱼贯而出。按照事前的约定,他们都举着双手,表明自己并未携带武器。
而走在队伍最前头的一名头顶微秃的中年男子,便是那位躲藏多日的宿务总督比达尔了。
按照萧正阳先前谈判达成的协议,这些俘虏都将得到人道待遇,并且不会被处以死刑。比达尔与其家人将被押送去宿务城,他将得到与前来宿务督战的萧良会面的机会。至于能否获得释放,那就要看比达尔能拿出什么样的交换条件了。
释放被俘的西班牙高官,在此前并非没有先例。1637年海汉军攻克马尼拉,便俘获了时任总督阿拉贡内斯。不过当时阿拉贡内斯还算比较合作,为海汉接管马尼拉提供了很多方便,同时还拿出了巨额赎金来换取自由身,最终是在战后不久得到了释放。
而比达尔的手下和仆从,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将被暂时收押在托莱多镇的海汉军营地,等待之后的审判。
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重获自由。除非比达尔愿意为这些人偿付一大笔赎金,否则他们的下场大概也只能和普通战俘一样,成为宿务苦役营中的一员。
郑阿贵的小队在这次抓捕行动中没有得到表现机会,不过萧正阳仍然信守承诺,让郑阿贵的小队继续参与押送俘虏,一同前往宿务城。届时指挥部论功行赏,郑阿贵等人自然也会有份。
有这从天而降的大好事,郑阿贵当然不会推辞。于是众人便押着比达尔一家,花了两天时间穿越山林回到宿务城。
随着海汉军在宿务站稳脚跟,大部分脱逃在外的抵抗者都被清剿殆尽,此时的宿务城也已经基本恢复了宁静。但受此一战影响,宿务城的人口流失也非常明显,目前城区的人口只剩下战前大约一半多一点,而且西班牙人因为身份敏感,大多都被收入了战俘营看押,能留在城区生活的已经所剩无几。
这些非西裔的民众对于海汉的抵触情绪相对较低,所以当他们发现海汉军押着比达尔一家穿街过巷的时候,都忍不住涌到街上围观。
比达尔的被俘对本地民众的冲击力是巨大的,西班牙人统治宿务已经有一个世纪之久,期间虽然被海汉军打上门好几次,但从未发生过最高长官被俘的状况。
而比达尔从宿务消失已经有半个月了,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大概已经设法逃离了宿务岛,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海汉军给抓了回来。他的落网,基本就可以视作西班牙在这场战争中以完败告终了。
自己的儿子亲手抓获了宿务总督,以这样具有戏剧性的方式终结这场战争,也是让萧良大为高兴。参与此次行动的所有人员除了能得到他的大手笔打赏,还将获得吕宋大区驻军部队的通报嘉奖,并且在此之后向国防部申报集体战功。
唯一对此感到不太满意的,大概就只有海军司令焦飞。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