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将那叠纸币轻轻捻开一些,果然比上次多了不少,目测至少是二十张十元纸币。而马博则是一直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刘尚的神情,希望能够从他脸上看出些许的情绪变化。但可惜他的对手是一个真正训练有素的间谍,对于表情和情绪的控制远非常人可比。虽然这笔钱在刘尚眼里也已经不算小数目了,但还不至于到能让他脸色改变的程度,马博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也不会看到他所期望的景象。
“马老弟这就太客气了吧,我虽然说不上是什么有钱人,但傍身的钱还是有的。”刘尚用手指轻轻将这叠纸币推回到马博身前:“马老弟的好意心领了,但这个钱我还是不能拿。”
马博脸色微微一沉道:“刘兄,小弟是一番好意,这里没有第三人在,你何必又如此推辞?莫不是看不起小弟?”
刘尚道:“何来看不起一说?本来住在这里就已经叨扰,哪能再给马老弟增添额外的麻烦!如果马老弟再这么客气,那我也只能搬去驻军营区住了。”
海汉军在马家庄驻扎的部队虽少,但也有一个专门的营区,要给刘尚这类官员腾一张床并无难度。当然了,如果刘尚搬走,那马博能与其碰头的机会基本上就只有在工作场合了,那就很难再进行类似这样的单独会谈了。
马博脸色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了:“刘兄,你这样就是太不给兄弟面子了,何必要把话说的太明白,留些余地不好吗?”
刘尚不紧不慢地应道:“说得太明白?那就干脆摊开来说清楚好了,马老弟送这些好处给我,到底是所为何事?掩饰的话就不必再讲了,马老弟直接说主题吧!”
刘尚当然早就看出来马博是打算以此贿赂自己,不过其目的倒还不太明确。他自认已经拿住了马博的一些把柄,也不怕马博能有什么招数对付自己。今天既然是马博主动找上门来,那刘尚就打算要跟他有限度地摊牌聊聊了。
马博略微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刘兄,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这钱你收了,大家今后彼此行个方便,互相有个照顾,岂不是美事一桩?”
刘尚道:“无功不受禄,我如果收了,想必这个钱也不是白收的。圈子就不必再兜下去了,说个痛快话吧!”
马博脸色越发阴沉,语气也越来越低沉:“刘兄,你这样就让我很难做了。如果你觉得这钱不能收,那对不起,我大概就没法跟你继续做朋友了。”
刘尚笑笑道:“然后呢?”
“然后?”马博见刘尚如此顽固,火气终于也上来了:“然后你这宣传干事的职位,只怕很快就会保不住了!”
刘尚摇头道:“在下并无过错,何以有保不住职位一说?再说我是隶属青年团所辖,陈首长也不是我的直接上司,你就算打小报告也无用。”
马博摇头道:“不用打小报告,只要你进移民营,我自有办法治你。”他这下与刘尚隐隐有翻脸之势,连客气称呼也省去了。
刘尚眼光一凛道:“你想栽赃诬陷我?把我弄走,对你有何好处?”
马博道:“对我有什么好处,你既然不肯与我合作,那就不必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在这个地方,是我马博说了算!”
刘尚一边应付马博,一边在心中琢磨对方的路数。如果马博是要用暴力降服自己,那自然不会有丢官去职一说,而且自己若是在移民营出事,陈一鑫肯定会严查内幕,到时候马博那档子事也不见得能瞒得住人。对方所说的手段,多半是设法对自己构陷某种罪名,然后由海汉官方将自己进行查办。
刘尚在公门待的时间很长,所以类似的构陷手法,他很快就能想到七八种,而且都是那种比较简单实用的套路。马博这种乡下土财主,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更厉害的招数了,但刘尚的工作必须跟移民营打交道,这就避无可避,只能正面交锋了。
不过刘尚可不打算将自己置于险地,当下反击道:“你觉得这样的威胁可以吓得住我?只要给陈首长打声招呼,你这些不全都白搭了?”
马博已经将来意说明,倒是反而冷静下来,闻言摇头道:“你去告状也没用,有什么实证吗?我威胁你一个宣传干事,目的何在?陈首长不会相信你一面之言,放弃吧!”
马博认为刘尚所知不多,但刘尚却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如果曝光出来,那马博必然会被海汉人抓捕。但问题在于刘尚现在还没想好要如何解释自己识破了移民营里存在的真正问题,并证实马博是这件事的主谋,他如果揭发此事,所有的证据最终都会指向他自己的可疑身份,而这正是他想要尽力避免的状况。
马博见刘尚久久不语,认为是自己的威胁已经起到了作用,当下赶紧趁热打铁道:“你混个官职想必也不容易,要是被莫名其妙弄个罪名丢了官,那就太不划算了。你只要答应与我合作,保你在本地平安无事,而且还能发财!”
刘尚心里如明镜一般,知道马博这钱财多半是由幕后的主使提供,而非他从移民营里吃空饷贪来。否则就靠吃救济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