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中了几名海盗,在甲板上留下了一大片模糊的血肉。
紧接着的第二轮炮击在这艘船的侧舷开出了一排脸盆大小的窟窿,其中几处离吃水线近的地方立刻便涌入了海水。船上的人有的奔向船舱试图堵漏,有的却抓着武器开始集结准备跳帮作战。
不过海汉这边连短兵相接的机会都没打算留给他们,在相距还有十来米距离的时候,海汉战船便稍稍调整了方向,从海盗船附近掠过。这个距离让海汉战船上的水兵们无需特别瞄准就能用火枪击中对面甲板上的敌人了,一通排枪打过去,让海盗船上又躺倒了一片。
整个战斗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海面上已经没有任何一艘海盗船还在坚持反抗,最早中招的几艘船已经因为进水太多而缓缓下沉,其他的船也基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只有两艘船见机得早,刚开战时就降帆投降了。
海汉战船开始整队收兵,几艘伪装成商船的后勤船只在海峡内来回穿梭,搜捕船上和水中的海盗俘虏。这一番交战时间虽短,但声势着实不小,刚开战时远处海面上还有几艘渔船,但此时视野范围之内已经看不到任何其他船只了。海汉在开战前就已经派人登陆大小门岛,控制了岛上为数不多的几十户渔民,此时陆军也都来到海岸边,开始对游到岸边的落网海盗进行搜捕。
这比在海上那些半沉不沉的帆船上搜捕俘虏容易多了,即便能侥幸游到岛上的海盗,基本也都已经筋疲力尽,看到成群结队而来的海汉士兵,除了束手就擒也没别的办法了。
宋青此时也正在执行他的最后一项任务,从众多的俘虏和死尸中辨认乐清船帮的三名匪首。尽管宋青此前指出了郑氏兄弟的座船让海汉能得以集火攻击,但冲上去抢攻的三艘海汉战船打得太欢,几乎将这艘船拆成了渣,船上海中倒处都是难以辨认的碎尸,战后确认其身份确实是一件麻烦事。
宋青跟郑氏兄弟和南铁也不是多熟的关系,靠他来辨认,如果是活人还好说,死尸甚至碎尸,那恐怕就没准头了。不过宋青脑子也不傻,当下从那艘船上抓回的俘虏中认出了几个郑氏兄弟身边的亲卫,立刻让海汉人加以审问。这才得知适才的乱战之中匪首郑平大被炮火击中,已经当场击毙,郑平二混乱中不知所踪,而另一匪首南铁则是在开战之初就因为三人内讧,自行跳海逃生了。
很快郑平大的尸身就被他的手下辨认出来,这家伙上半身血肉模糊,面目已经无法分辨,好在其肩胛纹了一条鲨鱼,依靠这个标记才认明了他的身份。
没过多久,另一匪首南铁也被人从大门岛上抓获的俘虏中辨识出来。这家伙倒是命大,从船上跳下之后居然平安无事地游上了岸,只是他没想到对头在这海岛上也早有布置,没等喘息匀净便被一队海汉兵给发现了。南铁试图抵抗,结果是腿上被海汉兵的步枪刺刀给扎了一记,最终还是被戴上镣铐给锁了回来。
寻找最后一名匪首郑平二的时间花费较长,战斗结束后过了两个小时,才有人在小门岛的一处僻静海滩上发现了郑平二的尸身。这家伙后背上有好几处伤口,看样子是在游往海盗的途中因伤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而亡。
至此,乐清船帮三名匪首两死一伤,全部归案,最基本的行动目标已经达成了。接到通知的许裕拙来到“进取号”上,确认了三名匪首的身份。
许裕拙先向石迪文谢过,然后下令道:“将这郑氏兄弟的首级砍下,好生保管,回头与这活捉的匪首一起押回福建去!”
那南铁犹自不服,大声问道:“我乐清船帮与你有何仇怨?竟然兴师动众从福建而来,设下这埋伏算计大爷!”
“掌嘴!”许裕拙听完之后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声,立刻有手下过去,按着南铁的脑袋噼噼啪啪扇了十几下耳光,顿时腮帮子就肿了起来。
“本官就叫你死个明白!”许裕拙不急不慢地说道:“去年你们在温州湾截了两艘福建商船,还伤了船上两人性命,后来福建发了公文到乐清追查此事,你大概听说过吧?”
这话无疑已经表明了许裕拙的官方身份,南铁叹了口气道:“想不到竟然是由此而起!都是郑平大要杀人立威,才会伤了船上乘客两条性命,那时我虽试过劝阻,但终究还是被他干下了蠢事!”
许裕拙冷哼了一声道:“你也不用推脱罪责,那郑氏兄弟已然伏法,这公审之事,便要着落在你头上了!算你命大,还可多活几个月!”
许心素对去年乐清船帮劫船伤人一事怨念颇深,虽然他拿乐清官府没什么办法,但对动手的这帮海盗肯定要除之而后快。那郑氏兄弟死在战阵上或许并不是坏事,南铁被押回福建后还要在大牢里蹲上许久,过堂审讯,然后等待秋后问斩,几个月下来天天都是折磨,活着也难受。这三名头目一个都没走脱,许裕拙也算是立下一功了。
当然此事并不是到这里就算完结,联军为了围剿这股海盗几乎是倾巢而出,三千人的作战开销也不是小数目,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搞一点缴获冲抵一下。
许裕拙当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