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也是个暴脾气,一路生拉硬拽着他下山,找到当地还算繁华的城市,拍简单的婚纱照,吃一顿简单的便饭,就当是定下终身了。
可惜,脸上的红印,和肿起来的脸庞,拍照的时候怎么都隐藏不掉,照片最终的结果,就是他委屈巴巴的坐在那里不敢抬头。
女孩却笑嘻嘻的很甜蜜。
今年上半年,趁着边防连下驻地休整时,那女孩又来了,两人在当地补办结婚证,又努力了一下。
两人如愿的有了自己的孩子。
林书曾不止一次的跟陈铭炫耀过,他下山跟着采购时,打电话听到自己的孩子在妻子腹中一天天长大,那幸福感直接爆棚。
陈铭每次听到,都是安静的笑着,分享他的喜悦。
边防二连晚上休息的都很晚,会继续训练,每当训练到精疲力竭坐在一旁休息的时候,这小子就会笑嘻嘻的拿着照片,过来找陈铭。
因为整个连队也只有他才会安安静静的倾听,其他战友总是会踹他。
每次炫耀的时候,都会拿出妻子的照片,问陈铭如果他的孩子出生了,是会像他呢?还是会像妻子?
一个在连队整天跟皮猴子的似的战士,说起妻子,说起孩子,脸上都会挂起浓浓的笑意,好像一个突然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
但,他的孩子,还有两个月才到预产期啊。
陈铭站在班长病房门口,脚步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身体靠在墙壁上,眼眶通红。
第一次认识林书,就是他过来找自己学习格斗术的时候,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国诞日前一夜的聚会上,那小子吃着猪肉炖粉条四处溜达,在连里吃的很开。
可这一次,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陈铭。”
“陈铭?”
吴兵和赵浩杰急忙搀扶着他,柴舒窈也快步上前,搀扶着他回到病房。
两人看了看陈铭,皆沉默的摇头,他们很清楚,林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陈铭半个徒弟。
虽军人不认这个,想学什么,给老兵敬个礼就成,不必喊师父,可师徒情意总是有的。
柴舒窈也没见过这种状态的陈铭,她印象中的丈夫,从来都是自信,说话虽有些时候会不着调,但从来不会从他身上看到任何困难的影子。
可她又知道陈铭很重情义,平时在部队遇到困难都是自己默默琢磨,寻找解决方法,但是在战友情,亲情面前,他又脆弱的像个孩子。
吴兵和赵浩杰离开后,陈铭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没有任何言语,目光无神的望着病房的大门,内心痛苦到了极点。
柴舒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也许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该说,只是默默的陪着更好吧。
临近中午的时候,边防二连指导员耿延荣来了,陈铭也将病号服换下,重新穿上肩膀被子弹打穿的军装,将柴舒窈安排在房间内,没让她跟随。
他也要去送送战友。
穿病号服,不合适。
在医院太平间门口,陈铭见到了林书照片上的女人,那是一位挺着大肚子,长相很平凡的女人。
&t;divtentadv>红肿着双眼,陪在两位五六十岁的夫妇跟前,一同来到冰冷的太平间。
跟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林书当地武装部的人,还有边防二连指导员。
太平间里,一位管事的人,掀开了盖在林书身上的白布,露出
一瞬间,向来坚强的陈铭如遭雷击般脑海一阵空白。
旁边老妇人踉跄几步,几近晕倒。
苍老的脸上哆哆嗦嗦的看着躺在冰柜里的儿子,喉咙抖动,嘴巴颤抖,一张一合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她的口型在喊着“儿子”。
老汉也是怔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木头。
她们怀孕的儿媳,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撑着冰柜床,颤抖着手摸了一下林书的脸,泪眼婆娑,眼泪滴到了冰柜上,也流到了林书的身上。
看得在场的人,心都揪了起来。
女人看了好一会,突然猛的抬头,看向一同赶来的当地武装部工作人员,看向指导员,看向陈铭,还有吴兵,赵浩杰,以及现场所有穿着军装的人。
那眼神中闪烁着恶毒,狠辣,仿佛世界上最恶毒的眼神也莫过于此了。
就连见多识广,敢跟敌人血拼的陈铭,都感觉不寒而栗。
女人猛的起身,脸上淌着泪水,一步一步的来到他们面前,一双手握紧成拳,狠狠的朝着指导员砸下去。
噗噗的响声,在整个太平间不断的回荡,指导员全程挺直了胸口,任由对方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砸落。
她一边砸着,一边喊道:“伱还我老公,你还我孩子他爹,孩子还没有见过他爹呢,孩子就没有爹了,我的孩子没有爹了”
“都怪你们,都怨你们。”
撕心裂肺的咆哮,让她几乎疯狂,随后又猛的冲向陈铭,但却被吴兵给拦住了。
他红着眼眶声音嘶哑地说道:“嫂子,林书不在了我们都心痛,你要打就打我吧,但你不能打他。”
“陈铭是林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