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丞相府栽种的大树不再茂绿。
月夏坐在石桌旁,甜儿为她斟茶。
“二小姐,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距离太子殿下将太子妃明月夏休掉之事,已过半月。
这半月,甜儿一直跟随在月夏身边照料,见她这般恍惚,不由提醒。
月夏一声不吭将姜茶喝掉,女子娇柔面色上略带着被风吹起的红润。
那纤长眉睫微颤着,将伤感眸色遮掩。
“二小姐,外边风大,不如回屋休息?”
甜儿心中叹息,饶是明月夏也不知,王爷当时将太子押入天牢,只是因为看了那梅饯气极所作出的行为吧。
那份名单,只是临时找的借口,为了让明月夏离开太子,王爷将这计划提前了。
往日夺彩的目光微暗,月夏轻声道:“不了。”
秋天可真是个好天气,她最喜欢的季节,便是秋天了。
“妹妹怎看上去这么个病弱模样?
可是身体不适?”
与月夏相反,明衣琴状态滋润,笑逐颜开,她悠然坐在月夏对面,半掩面容道:“你身边这丫鬟要是连你都照顾不好,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玉玲。”
一声吩咐下,玉玲上前抬手,欲将巴掌送到甜儿脸上。
甜儿被轩辕弈赠予月夏,此后就是月夏的人,同时,也算是丞相府的下人。
玉玲有明衣琴撑腰,是一点顾虑都没有。
然就在她要下手的时候,月夏捏着茶杯,淡淡道:“玉玲,你今日敢打我的人,改天是不是就想打我了?”
她明月夏现在已经没有了太子妃的头衔,却还是这丞相府的二小姐。
玉玲有谁撑腰,她都是一介下人。
她这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时尴尬的空隙下,月夏放下茶杯,“甜儿,添茶。”
甜儿福了下身,“是。”
这半月以来,明月夏都避免与明衣琴见面,也处处避让,但令甜儿没想到的是,她今日会为了自己伤了与明衣琴的和气。
果不其然,在甜儿添茶后,明衣琴就开始了。
“明月夏,我连教训你身边的下人都没资格?
长幼有序,你这是不听姐姐的话了?”
月夏暼了眼她,“甜儿什么都没做,你在无中生有什么,有怨你找别人发去。”
“呵,明月夏,话我敞开了说,你如今在我们丞相府,在天锡朝,那就是个笑话,试着出出门吧,看你是不是那过街老鼠。”
泛着水波的眸子微转,月夏轻笑,“我是老鼠,那你不就是耗子了?”
“你!”
明衣琴抬手就将那茶壶往月夏这掀来,甜儿,将那茶壶迅速接住转移位置。
明衣琴主仆二人皆是一惊,不曾想,这只会做甜点的丫鬟竟是个会武功的。
一时之间,玉玲后怕。
“你……你就端着这架子,永远待在屋子里哭去吧。”
明衣琴带着玉玲愤恨离去,她知道月夏为何现在这般理直气壮,被她侮辱不到。
因为就算太子休了月夏,也还没娶她明衣琴。
“二小姐。”
甜儿见月夏轻咳,担忧问道:“可是染了风寒?”
月夏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她面前。
“生辰快乐。”
那是天锡朝有名的胭脂铺里出产的精品胭脂,半月前,甜儿还在月夏身边时,跟着她一起进去过。
甜儿还以为这是月夏自己用的,没想到……是给她买的。
她的生辰……甜儿唇瓣微抿,那日月夏兴起问道,她随意捏造了个日子而已。
像她这种‘利刃’的身份,根本就没有生辰。
“谢,二小姐。”
甜儿打开一看,气味、色泽……明显就是正常胭脂,没有任何添加,她心中沉闷,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晃神间,月夏已离开了石桌。
……马车徐徐前行,到了太子府的侧门。
女子穿着披风,盖上帽兜,俨然认不出真身的进入太子府。
“琴儿?”
坐在书房中的男人几日不见,下巴上略有胡茬,面色也有些憔悴。
瞧见帽兜下的美丽女子,男人的目光不为所动,他捏紧着手里的笔,桌上是轩辕弈让他罚抄的心经。
“殿下,你怎如此憔悴?”
明衣琴上前握住他的手,将带来的补品放在桌上。
“本宫无碍。”
女子表现的喜悦就算不在脸上,轩辕麟也感受到了,她怕是等这一天等许久了吧。
笔上的浓墨滴在纸上,晕成一滩黑潭。
“殿下,你的手好冰。”
明衣琴心中压抑万分,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