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做了你姐夫,你也悠着点儿。”
宋九尧定了下,嘴角一勾,“你要真做我姐夫,往后可不用担心二晚打你家孩子了。”
赵贤扯嘴,没有再说什么。
他和大白在一起这一段时间,发现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她是个只会付出,不会索取的人,从来没有张口要求他为她做什么。
在大白眼里,别人都重要,她妈重要,她弟弟重要,二晚重要,连厂子里的人都重要,至少比她自己重要。
这也是赵贤不好受的地方,她抱着过一天是一天的心思,并没有想要从他身上吸取能量的意思。
也不知道她以前受了多少委屈,才会觉得自己无足轻重。
转眼就到了过年,林白云回家,跟自己的妈住在老房子里。
家里拿着山地钱,起了新房子,两个弟弟也都成家了,她一个离婚妇人的身份,在村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倒自在了,就算在娘家住,也不用藏着掖着。
大年初一,林白云她妈跟人扯闲话去了,她一个人闲在家里,照旧俗,大年初一不能干活儿,她忙惯了,实在闲不住,便拿出一团毛线出来打毛衣。
她才打了几针,突然听到张婆子招呼她。
“大白,大年初一的,你咋还干活儿呢?”
林白云站起身来,“闲着没事儿干,我都快睡着了,才找出来,动动手指头也好。”
张婆子手臂挽着一个小竹篮,往她家院里走,笑道:“你妈上哪儿去了,我刚炸了些炸莲藕夹,拿一些过来给你们吃。”
林白云:“……她出去玩儿,我也不晓得这会儿在谁家里咧,你拿回去吃吧,我家里好多东西,也吃不完。”
张婆子是谁啊,一向只占别人便宜,自己的东西守得好好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林白云寻思,张婆子许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她。
“你留着吃吧,我家里还有好多咧。”
张婆子放下东西,拉着她的腕子,压着嗓问:“大白,年后,咱们厂是不是还要招人?”
林白云心领神会,“现在还不确定,年后会有一段时间是淡季,估摸过一段时间,还是得招。”
“我就想跟你说,我家老二不是还没娶上媳妇么,我想叫他进厂里做电剪工,工资都好说,就想让他有一份正经工作,好谈上一个对象,你可给我留意着,要是招人了,你要想到三婶啊。”
林白云只好点头,“行,我记住了,有信儿我跟你说。”
张婆子高兴了,端起那个小竹篮,拿出一个莲藕夹,“你先尝一个,我再给你换到碗里去,等你妈回来了,叫她也尝尝。”
“……行,我自己拿。”
林白云拿起一个炸莲藕夹,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莲藕夹还热乎,一口下去,莲藕酥脆,肉馅冒出油来,溢满整个口腔。
林白云突然捂着胸口干呕。
张婆子:“……你吃不惯?”
“不是,可能是昨天夜里守岁,着凉了,有点想吐。”
她也不知道是身体哪个地方,突然冒出一股气,直往上冲,直叫她泛恶心。
“那你还是先别吃了,叫你妈抓点药喝。”
“也没那么严重。”
林白云心里怀疑,是不是张婆子不舍得用好油,拿那炸了好多回的陈年老油来炸莲藕夹,她才吃吐的。
等张婆子一走,她又打起毛线,把干呕这事儿抛到脑后去了。
又过了几天,她干呕的次数越来越多,特别是早晨起床,她呕得连她妈都皱眉,叫她上卫生院抓点药回来吃。
要不是她妈知道她不能生,恐怕早就抓她来问了。
林白云却没有那么淡定了,经期日子已经过了两个多月,莫不是……
她起初还能自我否定,可每一回吐,她都不得不心生疑虑。
这一往下想,林白云是又惊又怕,还掺杂着几分喜。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当妈,一想到可能会有孩子,她看到哪儿,哪儿都变好了,屋外光秃秃的树丫子变美了,早晨村大队那嘈杂的喇叭声也好听了。
还有,她那一眼就望到头的人生,好像重新燃起了希望。
林白云每天都在惶恐和喜悦中反复跳转,想干呕的时候就关紧门,端着脸盆躲在屋里,不叫她妈听到,最后索性以加班为由,提前两天回厂里住了。
上班前一天,厂里电话响了,是赵贤来的。
“你回厂里了?”
“嗯。”
赵贤笑问:“大白,你咋回事,你不叫我上你家里找你,说有了空闲就上市里找我来,年都过完了,也没见你来。”
她一如往常,声音不急不缓,说:“我妈说太冷了,不让我出门,而且家里亲戚来来往往的,我也出不去。”
“那我现在过去找你,你不知道,天儿太冷,自己一个人,实在不好睡觉。”
林白云有些急了,“你别过来,明儿厂里开工,今晚上要开会,估计要开到很晚,你来我也没工夫见你。”
“……林二晚咋这么会做资本家呢,一个制衣厂,开会能有啥话好说,不会都是训你们的话吧?”
“隔行如隔山,制衣厂也有很多事儿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