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一步,可就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若说吕家,她没有什么好惦念的,可往后一个人,前头也是万丈深渊。
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哭声,闷声闷气说:“大哥,我不愿意回去,也不想让我妈知道,这事儿就这么着吧,他找我办我就和他办了,还有三晚,她忙得很,先不要叫她知道,等过一段儿我再跟她们说。”
林老大应下,“有事儿来找我,大哥给你顶着。”
“嗯。”
有了林老大这些话,林白云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辗转反侧想了一夜,咬咬牙,起了个大早,一步深一步浅,晕晕乎乎到了农机站,敲开了吕三狗的宿舍。
吕三狗当她愿意回头,才要假意斥责两句,便听见她说:“我回来拿结婚证,今天就办了吧。”
他一时失语。
她走进去,上上下下,三个抽屉都找了,才翻到结婚证。
吕三狗幽声说:“天才亮,这个时候谁给你办?”
林白云低着头往外走,“不碍事,我在外头等你。”
她知道吕三狗要面子,回头补了一句,“我在桃子巷等你,你吃了早饭去请个假。”
到了这会儿,吕三狗也心灰意冷,索性办了,等哪一日她后悔,总会再回来找他,就算她不回来,只要他求她两句,她是个心软的人,总会回来的。
-
宋世邦的生辰将至,宋家又开始热闹了,按照往年,宋清英要赶回来给父亲祝寿,这一年也不例外。
这一次,宋氏三姐妹打算上一个老算命的家里,给老爸和弟弟算上一卦。
本来林晚云没有空闲,奈何大姐发话,她是宋家的儿媳妇,宋家的女主人,非要带她去听听。
于是,四个女人上了那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村落,见到了那位斜眼老翁。
那老头先看了宋世邦的生辰八字,只说他命中有一煞,已经渡过去了,后半生平安富贵,可安心颐养天年。
再到宋九尧,那人眯眼看了好一会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宋清枝憋不住了,“咋样啊?”
老头摇摇头,“你家老弟不是凡人命,他这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姐妹几个眼睛放光,林晚云也是心里一喜。
宋清连和大姐对视一眼,连连点头,“可不是,他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没料到那老头话锋一转,“他这富贵都是险中求,命里有一大煞,比你们爹的还大。”
宋清枝:“什么煞?”
“申寅冲,辰酉合,加辛制甲,怕是有牢狱之灾啊。”
四人都愣住了。
宋清英忙问:“大老舅,您给看看,能破解吗?”
“这个不好破,他大婚了吗?”
“大婚了。”
那老头并不知道林晚云是宋家儿媳,薄薄的老嘴一皱,“大婚了难解,等他哪一天分了,你再来找我,我教你布个阵。”
一顿静寂。
宋清英率先反应过来,“这话咋说的,都结婚了还咋分。”
林晚云怔怔看着他,嘴角动了动,低下眼去。
只听见那老头说:“结婚了也可以离,他命里有这一煞,过了就是大富大贵的命。”
宋清连拍拍林晚云肩侧,“乱说的,既然有这一煞,咋还称得上大富大贵咧。”
宋清枝倒还灵醒得很,“你这意思,离了,你给布个阵,再结回来也行呗?”
那老头摇摇头,“正缘是离也离不掉,离掉了,都不叫正缘。”
这话云里雾里,当着林晚云的面,宋家姐妹不便再往下问,便给了一些钱,走出了这一户人家。
宋清英:“这个不准,以前算的时候,只说他有一煞,掏光了底子罢了,没见说过他有牢狱之灾。”
宋清连附和道:“就是,说的话也是没一句准的,结了婚的还不叫正缘,那啥是正缘。”
她拍拍林晚云,安慰道:“没事儿,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就是有煞,我们也能找人给他化解了。”
宋清枝满不在意道:“要真有,离了给他布个阵,解了煞再结回来也一样。”
“犯不着!”
林晚云不过略微扯一下嘴,不说话。
若说单凭那老头的话,她是不信的,只是以前她爸找人给她算过姻缘,说她命里要离一次婚,三婚过得才幸福。
当初她不以为意,反正本来就不打算结婚,随性而为,就算真结了婚,不合适离了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她有的是钱。
可刚才一听到那老头说要宋九尧离婚的话,她就心口一窒,这会儿还憋得慌。
人穷算命,志短烧香,这会儿的她,很想再找个地方问一遍,又不敢,总有些怯意,这种感觉在她林晚云的人生里,是很少很少的,哪怕穿越过来这个地儿,她也没生过这般怯意。
宋九尧又出门了,连着几天没在家。
不知道是两人感情越来越深厚,还是因着这一次的算命之旅,总之,林晚云很想他,比任何一次都想。
又过了几天,宋九尧回来了,正赶上李景林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