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的塘溪曲水流觞宴上,平康坊三大花阁的顶级都知们所用的几款香品迅速流行开来,短短两个月就让闻香街赚了个盆满钋满。
曼娘趁热打铁,宣布闻香街要举报第一届斗香大会,夺魁的香方,闻香街会以丰厚的报酬购买。
消息一经传出,举城沸腾。
一来大宁香文化备受推崇,二来闻香街财大气粗的名头委实响亮,有夺魁自信的跃跃欲试,有自知之明的则好奇最后的“丰厚报酬”会丰厚到何种程度。
斗香大会的参赛者有两种,一种是闻香街直接发帖相邀,一种是来报名点毛遂自荐,通过甄选即可正式参赛。
初云观的徐清徐道长自然在发帖相邀之列。
其后多半个月,斗香大会聚焦了京城百姓大部分的注意力,热议程度能堪堪与之媲美的,就只有从甘州不断传回京的捷报了。
甚至于捷报频频,没多久百姓们就习以为常地没那么兴奋高兴了,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闻香街。
斗香大会进行到后半段,晋级的大师们就要开始祭出自己的独创香方了,闻香街的财大气粗也在此时显露出来,曼娘直接包下了平康坊整个环形广场,进入后半赛段的调香大师们每人独占摘星阁的一整层,且每一层通口都有护卫值守,最大限度给调香师们保密的空间。
与闻香街的大手笔相比,还有一件令人津津乐道的事,那就是闻香街的大东家丁明锦,也参加了斗香大会的比试,还顺利进入了后半段。
是有真材实料?还是倚仗身份?
一时间众说纷纭。
明锦却全然不以为意。
摘星阁顶层,徐清看着从暗门中走出来的明锦微愣片刻,随即回过神来朝她拱了拱手。
明锦亦拱手回礼,趁着难得的说话机会开门见山地将带来的锦囊递了过去,“道长,昌王是用什么胁迫于您?”
徐清闻言接过锦囊的手一顿,少顷继续打开锦囊,取出里面的白釉小瓷瓶拔开瓶塞,只倒出一点点粉末在指间一捻一搓,就确定了这是什么。
“敢问夫人,这瓶‘扶春’怎么会到了你手上?”徐清问道。
明锦也不隐瞒,据实相告:“昌王要将这东西用到东宫身上,他相中的实行者,我于她颇有些恩情。”
徐清闻言神色缓了缓,“夫人谦虚,那人肯将此等天大的机密告知于您,定然是十分信任您的。恕贫道斗胆猜上一猜,如非不是夫人于那人有活命再造之恩,那便是……那人一早就是您为昌王准备的。”
好个徐老头,还是这么神!
明锦也不扭捏,“道长神通,两样皆有吧。我已坦白,道长是不是也该帮我解惑了?”
四目相对良久,徐清率先移开视线,悠悠一声长叹,“昌王以国师之名为诱,又以初云观上下百余人性命为要挟,向我索要一味无法被人查觉的慢性剧毒。无奈一下,我只好用扶春暂做搪塞。”
明锦不用细问也知道,江仲珽必定亲眼确认过扶春的毒性。而徐道长当时一定随身带着药引。
“夫人放心,这扶春内藏玄机。小剂量长期服用扶春确实可致毒素在体内缓慢沉积,经年累月侵蚀五脏六腑,最后使人衰竭而死,看起来就像是虚耗过度所致,即便是太医、仵作,也检查不出异样。”徐清斜飞入鬓的长寿眉一挑,脸上隐隐透露出若有似无的得意之色,话锋一转,道:“然而,扶春毒性的累积沉淀,是要用药引完全激发毒性的,否则,不用三天,扶春的微弱毒性便会自行消解。而药引——”
明锦当即抬手打断他,“药引您就不用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