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人像她一样穿着白色纱衣,唯独最中心的女子一身火红,被众女捧在中心。红衣女子看到牧云归,目光从上而下扫过,脸色越发难看,冷冷嗤了一声。
不光红衣女子,在场一大半女人都用仇视的目光瞪着她。牧云归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她们的忌讳,反正牧云归也不认识她们,便独自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站着。
牧云归看似乖顺,其实内心一直在判断形势。她几乎是一照面就猜出来,中心那个红衣女子应当是楚美人,负责今日献舞,而牧云归则是众多伴舞中的一员,她们一会要见一位叫南宫玄的皇帝和一位叫木犀的夫人。
这位夫人着实大度,丈夫养这么多女人她也不恼,甚至亲手给丈夫挑。如果换成牧云归,她决不会容忍道侣做这中事。
等等,牧云归迷惑地歪头,又感受到那股淡淡的违和了。她连自己身份都不记得,为什么会知道道侣呢?似乎她本能相信,她的道侣不会做这中事。
被她无条件相信的那个男子,是谁?
很快,到她们上场了。牧云归压根没排练过这支舞蹈,上场后照着前面人的动作瞎比划,她以为自己跳得极为糟糕,可是不知不觉,场上许多人都朝她看来。
楚美人注意到全场目光都被那个新来的伴舞吸引走,气得咬牙切齿。好不容易一支舞跳完了,楚美人娇娇媚媚定格,可是,上方的皇帝良久没有叫她起来,他失神地盯着舞台,似乎陷入回忆。
最终,是皇帝身边端方明艳的女子开口,笑着说:“极好,都起身吧。那位白衣伴舞似乎没见过,你是何人?”
牧云归看了看,确定木犀问的是她,只能无奈出列。牧云归照着其他人的样子行礼,起身时,无意抬眸,看清上首女子的长相时狠狠一怔。
竟然是她?牧云归好像见过这个人,可是,她怎么能叫木犀呢……牧云归脑子又涌起一阵眩晕,这时候,楚美人的眼刀冷冰冰刮过来,阴阳怪气道:“夫人问你话呢,你竟然怠慢夫人?”
牧云归回神,敛下眸子,道:“我叫云儿,刚刚入宫。”
牧云归还记得之前女子嘱咐她的名字,没想到牧云归一说出来,大殿中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木犀飞快瞥了身边男子一眼,一言不发,明哲保身,而南宫玄听到这个名字却突然激动起来。他猛地起身,两边的灯笼随着他的动作轰得一声燃烧起来,他注意到牧云归鬓边簪着一枚玉凤簪,越发恼怒:“放肆,谁允许你叫这个名字的?”
牧云归感受到大殿中爆发的威压,心想这个皇帝修为确实不低。但她奇异地并没有多少害怕,甚至还有闲心想这个皇帝自我意识未免太膨胀,别人叫什么名字,还用得着他允许吗?
美人们见皇帝大怒,吓得跪地不起,瑟瑟发抖。唯独牧云归站着,十分格格不入。南宫玄看起来更加生气了,最后,木犀扶住南宫玄的手,说:“陛下,一点小事,不值得您动怒。你辛苦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南宫玄双目含怒,冷冷瞪着舞台上那个女子。这样看,越发像了,可是,那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青梅竹马,心上月光,这些庸脂俗粉,凭什么敢用她的名字?
南宫玄心里越悸动,就越无法容忍这个白衣女子。最后,南宫玄强行忍下内心的慌乱,装作恼怒拂袖而去。等南宫玄走后,木犀居高临下扫了她们一眼,也走了。
好了,牧云归垂着眸子,已经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了。
当夜,牧云归因触犯圣颜被赶走。宫里的女人们把她的行李扔出去时,还幸灾乐祸地奚落:“哎呦,这不是云美人吗,怎么刚进来就又被赶出去了?”
“区区凡人,也敢攀附龙凤。我们陛下可是天命之主,岂容一只麻雀肖想?”
“是啊,就她,竟然也敢扮作那位模样。那位乃是陛下心里的不可说,天人之姿,冰清玉洁,还和陛下青梅竹马,同甘共苦,便是木犀夫人都要让三分。你哪儿来胆子,敢扮做牧云归?”
宫女嘲讽的上头,一不留神说多了。她说完自知失言,慌忙捂住嘴,其他人也忙不迭避开:“你疯了,胆敢说那位的名字?”
宫女害怕了,匆匆把牧云归的东西扔开,就用力闭上门。牧云归还穿着献舞的衣服,外面披了一件斗篷,虽然并没有露出皮肤,可是她色若冰雪,脖颈纤细,身姿纤长笔直,就算她穿着简陋的披风,也完全不影响她的姝丽。
她拢着披风站在后巷,脚下零零散散落着行李。这副美人落难的模样立即引来许多注意,外面的行人不断看她,连门口侍卫也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偷偷瞅她。
牧云归对着门站了许久,她倒并不是像外面人以为的那样悲痛欲绝、不舍皇帝,而是觉得离谱。短暂的后宫半日游中,牧云归察觉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但她的思绪如一团乱麻,怎么都连不起来。直到那些女人嘲讽般说出“牧云归”,牧云归脑中豁然开朗,空白的记忆也霎间回笼。
她根本不是被选入宫的卑微凡女,也不是南宫玄后宫里的替身,她是牧云归。她和江少辞在昆仑派查看,靠近青云峰时不慎陷入阵法。她被吸入这个地方,还被封锁了记忆,莫名变成一个人人可欺的替身。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