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猛然冲进来, 顾不得向皇帝皇后行礼,在沁嫔跟前站定, 死死瞪着她, “谁逼你?”
“当年分明是你的主意, 你胁迫我们, 如今你全甩在我头上,你还要不要脸?”淑妃恨极,看向皇帝和皇后, “陛下明鉴,臣妾安分守己多年,断然不敢威胁贵妃,更不敢对皇后不敬……”
去喊她们的内侍已将事情说的一清二楚,淑妃一路上想了很多,觉得没有法子, 只能将锅甩给沁嫔。反正沁嫔这些年已拉足皇后的仇恨,如今甩在沁嫔头上, 皇后应该不会有疑问。
却万万没想到,还未进门,便听见沁嫔在里头污蔑她,甚至不惜将多年前的旧事拿出来说。
淑妃心慌意乱,生怕皇帝信了沁嫔的鬼话, 忙着辩解, “臣妾多年来从未对皇后娘娘不敬, 陛下您见过的啊……”
“不让儿子给皇后请安, 这也叫安分守己吗?”沈穆冷飕飕开口,一脸漠然地看着她,“三弟呢,没和淑妃一块儿过来吗?”
他的目光扫过剩余几个有孩子的妃嫔,神色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淑妃讷讷:“他……他和兄弟们在一起呢……”
沈穆冷冷一笑,看向皇帝:“父皇,您准备怎么处置她们?自己心怀不轨,还教养出不孝的儿女,实在是死一万次也不够的,还请父皇不要手下留情。”
今日,他是真的愤怒。
这么多年来,皇后每每给他写信,总是报喜不报忧,从未说过她的艰难,直到回京后才意识到皇后这些年在宫中支撑的何其不易。
最让他伤心的,是皇后曾经大病一场,可却无人在意。
是不是,若这些年母后在宫中病死,也没人管?
沈穆道:“父皇若不舍得责罚,儿臣就带母后和太子妃回应天府去,不在这儿碍父皇的眼!”
“胡说八道!”皇帝蹙眉,却只叹口气,“她们做错事,本该重惩的,可都是有儿有女的,处置了她们,让你那些弟弟妹妹们怎么做呢?”
“二丫头年后大婚,三儿也是,处置了他们的母妃,未免……”
沈穆只管冷着脸,不言不语。
他们大婚与否,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摆明了不配合,皇帝顿了顿,讪讪改了口吻:“朕会处置的。”
“当年皇后病重,宫中掌权的是贵妃淑妃德妃三个,想来她们三个都脱不开干系,各自降位两级,一同搬去寒月宫自省。”皇帝叹口气,“如此,你满意吗?”
德妃也猛地跪下,她膝下育有四皇子,也的确是参与了此事,不敢喊冤,只瑟瑟和淑妃跪在一处。
不过她们并不绝望,降位两级仍是嫔位,哪怕被打发去寒月宫,吃穿用度也不会很差。何况她们两个都是有皇子的妃嫔,待儿子出息了,依旧前途无量,没什么可怕的。
不像沁嫔,本就是个嫔,降位后便只能做个才人,新入宫的秀女,但凡家世略好一些也能得封贵人,她这位分已是低到了地底下去。
沈穆垂眸:“母后?”
皇后淡淡道:“多谢陛下做主。”
母子两人态度都冷淡,皇帝心塞至极,心知再多说,沈穆是要生气的,便淡了脸色,看着淑妃沁嫔:“朕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不外乎是因为太子不在京中,便想着取而代之……”
“臣妾不敢……”
“你们没什么不敢的。”皇帝冷声道,“不必在朕跟前装模作样。朕今日便与你们直说,穆儿是朕爱子,生下来就册立为太子,这些年做太子也做得极好,朕断然不会放弃他去选择你们的儿女!”
“你们早点死心,将来在穆儿手下还能混个好日子,再这般折腾下去,不必他动手,朕先解决了你们!”
对于后宫的妃嫔皇子们来说,最扎心的事情莫过于此。
皇帝亲口告诉她们,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儿子不可能做皇帝,你日后只能在太子手底下讨生活……
淑妃几个不敢言语,瑟瑟道:“臣妾不敢有所妄想……”
“敢不敢的不要紧。”皇帝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最好别叫朕知道你们使了什么手段,朕实话告诉你们,就那么那群儿子,没一个可塑之才!若你们对太子动手,朕就算把皇位传给外人,也绝不会便宜你们!”
众妃心中苦涩,不敢言语,只得齐声应是。
皇子们赶到后,一直站在门外等通报,结果通报未至,先听见这一通话,一个个心态当场就崩了。
父皇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没一个可塑之才”?什么叫做“绝不会便宜你们”?
难道我们不是父皇的儿子吗?我们哪里比不上太子,你要如此作践我们?几个皇子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满,他们低声商议几句,一同走进屋内跪在皇帝跟前:“父皇。”
皇帝淡淡道:“你们来了?”
“父皇!”三皇子扬声道,“儿臣做错了事情,对母后有所不敬,父皇要打要骂儿臣心甘情愿受着,只是有几句话,不得不问问父皇!”
一直以来,皇帝都不是个严父,甚至称得上是少有的慈父。
他对待皇子公主们一向慈和,哪怕是每年少见的四公主,碰见了也是温声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