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月是第十日回到云鲤身边的。
这时的云鲤已经可以出房门了,虽然走久了还是有些气虚,但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也比闷在房里好。
她坐在石桌前发呆,直到身后不声不响站了一人。她也不回头,只是轻声问了一句:“还好吧。”
“无碍。”射月一个字也不多说,静静守在她身后。
两人既没有互相询问,也没有大倒苦水,只是安安静静在院子里吹了会风。云鲤略坐了一会便回房休息了,走后,在石桌上留下了一盒药。
是玉肌膏。
射月拿起那盒药,她当然认识此物,不仅可以加快伤口愈合,更能使皮肤恢复如初,正适合她这种受过鞭刑的人。
她心中百感交集,将这瓶药握在手心往回走,刚走回自己的院子,便碰到了守在门口的挽花。
“姐!”
自从入了暗卫营,挽花很少再这样称呼自己。她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冲过来握住射月的双手:“你没事吧!”
射月还没说话,那玉肌膏便被挽花摸了出来。她拿走那药盒看了看,诧异道:“玉肌膏?”
射月点点头:“是夫人赐给我的。”
挽花一听,翻手将那药膏一扔:“谁稀罕!”
“你做什么!”射月连忙去捡,她拂了拂盒子上的泥土:“这药很珍贵的。”
“不过是她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挽花不忿道:“就因为她的任性,你被荆条鞭笞了五十下,险些丢了半条命!她那桌子上摆满了这玉肌膏,不过是用来养颜护肤的,就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
射月解释:“你误会了,那一日是我主动带她出门……”
“你真是被她迷了心眼了。”挽花跺跺脚:“你就甘心去做你的奴婢吧,我不管你了!”
“诶!”射月想去拦她,可挽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她无奈摇摇头,独自回房擦药了。
待用完了三盒玉肌膏,射月身上的伤全好了,云鲤也勉强称得上活蹦乱跳了。
鹤童颜诊着她的脉,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一下“嗯嗯”两声,一下又“哎呀”一下。
一惊一乍的,卫璋一颗心七上八下,忍不住将茶盏扣在杯上,发出一声脆响:“到底怎么样了!”
鹤童颜偷偷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道:“差不多了吧。”
“什么叫做差不多。”卫璋咬牙切齿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差不多听不懂吗!就是好了,但没有好完全!”鹤童颜大声嚷嚷回去:“你凶什么凶,这是谁害的?罪魁祸首还责怪大夫,哼,还想不想治了。”
若不是还需要他给云鲤治病,卫璋早就把这老匹夫大卸八块了。
他按捺住脾气,耐心询问:“那要是治好,还需如何?”
“老头子只会看身上的病,可不会看心病。”鹤童颜叹气道:“身上的弱症可以慢慢调理,可这心病——”
卫璋皱起眉。
鹤童颜松开云鲤的手腕,站起身劝道:“胸中郁结之气,光是喝药可散不开。与其浪费药材,不如趁早放了这小姑娘,也算是行善积德……”
果然是在胡说八道!
卫璋吩咐人把鹤童颜领走,他坐在桌边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鲤掀开床帐坐起来。
“你别理他。”她害怕卫璋又动怒,柔声劝着:“我没什么心病,那药挺好的,我多喝一段日子就好了。”
卫璋静静看着她。
这一段日子好吃好喝地养着,可小姑娘不仅没有长好一些,反而更瘦了。她穿着雪白的寝衣,墨黑的头发披下来,倒有一番衣不胜体的娇弱姿态。
她还在劝自己,语气透着小心,眼神里也没了往日的依恋与爱慕,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在宫里那段日子,她是惶惶不可终日的小皇帝,而他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九千岁。
他想起了那一夜的梦呓。
卫璋放下茶杯,伸手,示意云鲤过来。
云鲤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很听话地走过来,乖乖地坐到了他腿上,只是身子略显僵硬,更不会像以前那样主动往他怀里钻。卫璋也不强迫她,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人慢慢放松戒备。
尽管心中还是害怕,可身体的习惯是改不掉的。云鲤很快便软了身子,在熟悉的怀抱中昏昏欲睡。
在她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听到卫璋轻声问道:
“下周重阳节,宫里会举办宴席,你若是身体无大碍了,就跟我进宫一趟。”他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下去:“我会安排好,让你和唐巧见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