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泽天将黑时坐在马车上和褚厉一起前往皇宫。
他们到宫门口时刚撩起帷幕, 谢明泽看到太子焦急等在那里,他们的马车刚停下,太子抬步走来, 身后跟着一堆内侍。
“殿下,宫宴就要开始,陛下那边随时都可能传唤殿下,殿下还是先回去, 奴才等人在此候着即可。”内侍福生轻声漫语哄劝道。
太子没管他, 径直精准朝谢明泽他们的马车行来,到了近前,随着撩开的马车帷帘,露出谢明泽一张昳丽招人的一张脸,眼睫轻掀,桃花眼上扬,只是抿着唇不露喜怒,瞧这人却也像带了钩子。
太子一时忍不住屏住呼吸,全身的毛孔仿佛在这一刻舒展开,神情放松,眉眼温和:“弟婿。”
谢明泽睨太子一眼, 垂眼唤了声太子殿下,转身看向马车内:“夫君, 你仔细着些, 别摔了。”话音刚落率先跳了下去。
随着他落地, 帷帘重新合上, 遮住了马车内的一切。
谢明泽站稳后迅速转身, 探头瞧着马车, 他惦记着褚厉的腿, 觉得这么短时日,虽说一直锻炼复建,可也不可能如常人般,忍不住提醒出声。
太子眼底闪过晦暗莫名,却又觉得自己这情绪不对,弟婿关心九弟是应该的。
太子温和看向马车内:“弟婿说得对,九弟可要帮忙?”
回答他的是一只修长温润的手,轻挑起帷幕,露出褚厉那张冷峻的面容,落在太子这位兄长身上,也是如同往常般淡淡的:“不必。”
太子却觉得他是强撑,他的腿无法行走,一个人怎么行?
他甚至没看到厉四,往常他都会在旁随侍。
甚至轮椅也没瞧见?
难道去搬轮椅了?
就在太子怔愣的功夫,褚厉手指挑开帷幕,下一瞬,已然终身一跃,颀长健硕的身形落在地上,华服玉容,气质出众,眉眼冷峻的气势随着轻轻抬眼一扫,自带气场,让本来偷瞄过来的众人皆是一愣:??
是他们眼花还是太子面前的这位不是九皇子?
否则他们怎么瞧着九皇子竟是站着?
九皇子不是残废了么?
太子也傻了眼:“九、九九九弟……你的腿……”随即眼底迸射出惊喜,“九弟你的腿好了?!”
谢明泽上前搀扶住褚厉。
毕竟褚厉之前腿伤得这么重,这么短时日就好了也太过招摇,所以,只需要让人知道九皇子能站起来了证明神医的本事即可。
谢明泽紧紧搀扶好褚厉,代替他回答:“殿下说得对,夫君的腿幸得一位神医医治,如今已经能站起来,只是还不能站立太久。但是假以时日,恢复日常行走也不是问题。”
太子太过惊喜,绕着褚厉走了两圈:“太好了,九弟你、你这……真的是太好了。”
他眼底的庆幸太过真切,谢明泽对这个太子难得露出个好脸色:“殿下也不必担忧,夫君吉人有天象,更何况,不是有大师算过我和夫君天造地设一对,对夫君冲喜有用么?所以,有我在,夫君日后定会洪福齐天。”
说着,谢明泽瞥了眼不远处刚出宫的谢相爷,显然是讽刺对方看不上嫡长子将对方当成弃子给人冲喜嫁了出去。
结果还真的冲喜冲好了,生生打了脸。
还没走远的几个臣子对视一眼,想到这段时日坊间的传闻。以前不懂谢相倒是大气竟然真的将嫡长子说当成女儿家嫁了就嫁了,要是他们肯定不舍得,毕竟嫡长子那是门面。
如今看来……人家当然不在意,毕竟,真正的长子……可不是眼前这个。
而是府里所谓的义子。
谢相脸黑下来,张嘴想说什么,对上谢明泽冷冷的眸仁,想到最近的传闻,到底甩了一下衣袖不敢上前斥责,怕这混子不管不顾喊出声,如大婚当日那天以死相逼,他这张老脸丢不起更大的人了。
厉王能重新行走的事,还没等谢明泽、褚厉、太子等人到达举行宫宴的御花园已经在宫里传遍了。
因为是中秋宴,所以这次的宫宴是家宴,所有的后妃以及皇嗣参加的宫宴。
得知这个消息最为震惊的大概就是褚寅帝、赵皇后以及尤贵妃三方的人。
其余的后妃皇子因为上头有个太子以及二皇子压着,即使太子一派出事也轮不到他们,所以他们还算沉稳。
赵皇后知道的时候脸都黑了:“这怎么可能?太医院的不都说骨头都碎了?怎么可能站起来?”
别说站了,这腿估摸着都保不住。
可结果呢?
嬷嬷也刚得知消息:“这老奴也不太清楚,可东宫那边的内侍以及宫门口的禁卫都看得真真的,说九皇子当时自己下的马车不说,甚至站得稳稳的,都不用人扶。”
赵皇后攥紧着手:“睿王呢?让他立刻过来,别闹事,这事没清楚之前,不许乱来。”她怕老二冲动之下针对九皇子,将之前她说过的话都当成耳旁风。
毕竟这事也太过意外,本来已经废了无用的人,突然这就好了?
褚寅帝知道的时候也是皱着眉,许久,只是嗯了声。
大总管不敢多嘴,只是轻声提醒:“皇上,宫宴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