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出房间刚沿着回廊走了没几步,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前头耳房有声音。
谢明泽抬头看了看天色,大早上沐浴?
不对啊,褚厉这腿儿还打着石膏呢,不是说不能沐浴么?
谢明泽想到这脚程快了不少,到了近前,敲了敲门:“夫君?你在里面吗?你不会在沐浴吧?厉十六呢?你这腿能沐浴了?”
里面本来传来的水声静了下,很快又重新响起。
只是没声响。
谢明泽眉头皱得更紧,什么情况啊?
不过很快水声又停了下来,等谢明泽想着要不要再敲一敲时,突然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几乎是顷刻间,水汽混合着皂角的清新气息,参杂着药香铺面袭来,加上天热,谢明泽愣是被熏腾的有些面热。
他愣愣瞧着前方,视线刚好落在来人的颈肩向上一些,视线所及,是对方裹着外袍,墨色暗纹的锦袍将对方这段时间养得白了不少的肌肤衬得很有质感。
流畅的线条以及脖颈,再往上,完美的下颌,因为匆匆出来,墨发披肩,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几缕随意拂在身侧,让谢明泽忍不住看直了眼。
好一副……美男出浴图……
诶,不对?等等!
他意识到什么,猛地再抬眼,果然对上便宜夫君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再低头,瞧着便宜夫君的腿,再看看他真的好生生站在面前:“???”
便宜夫君这、这就站起来了?
大概谢明泽眼底的疑惑太过浓烈,褚厉的手掌撑着门:“只能走很短的一段路,不能久走。”
谢明泽看他站不稳,赶紧伸手扶住褚厉。
后者顺势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随着靠得这么近,谢明泽愈发觉得对方的气息整个笼罩在四周,总觉得怪怪的。
谢明泽绷着小脸,这离一百天才过了一半,这万一要是愈合不好怎么办?
谢明泽扶着褚厉坐在椅子上,就开始撩褚厉衣袍的下摆,边撩边嘀咕道:“夫君你这也太鲁莽了,石膏怎么没了?你这腿这就能见水了?这幸亏我跟神医学过几招,能检查,要是没弄好走路伤着可怎么办?”
他嘀嘀咕咕的,声音不大,可很不满,皱着眉头表情严肃。
这一幕落入褚厉的眼底,却觉得面前的人整个都是鲜活的,近在咫尺,满眼都是对他的关心。
这种真切的情感浓烈而又陌生,让褚厉一时间怔愣在那,许久都没办法动弹。
他一出世生母就难产过世,生父又对他不喜。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谢明泽是极像的,可对方却又跟他不一样。
他满身杀戮为了活命为了权势为了那些说不清的想要被承认,他独自杀出一条血路。
可最后却依然抵不过那人一句话,将他所有的功劳夺回,转让旁人。
可面前的人却不一样。
他像是活在阴暗中滋生的,不得见光;对方却向阳而生,明亮而又耀眼。
褚厉的手指有些痒,想去碰一碰他的脸,是不是像他以为的那么温热,能将他过往二十多年冰冷的心一并温暖。
只是他的手指刚有动作,就听到蹲在他面前撩他衣袍的少年睁大了眼,像是被惊到的小动物,眼睛瞪得圆圆的,难以置信飞快抬眼看他,又看了看他的腿,都是难以置信。
谢明泽脑子都是懵的:这怎么可能?这人到底怎么长的?
别人骨头愈合再长好至少需要三个月甚至更久。
结果这厮一个半月的功夫竟然……全好了?
甚至长的很结实,完全没有任何异样,难道这就是有内力跟没内力的区别?
他猛地站起身。
褚厉也忍不住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视线睨过去:“怎么了?”等出声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竟是带了些低哑。
谢明泽惊奇他痊愈的过快整个人都是激动的,并未发现这些:“来来,站起来走两步!走两步!”
这要是真的一个半月就能好,不是褚厉身体好,就是他医术配合系统的药所向披靡啊!
哈哈哈,想想就激动!
褚厉按照他说的,当真站起身,走了几步。
只是因为长久没走路,他走路的确像是之前说的并不稳,还有些晃,只是刚刚已经走过,很快就能掌握住,稳了不少,只是比较慢。
褚厉边走边解释:“我不是故意将……之前那个石膏给弄掉的,我能感觉到内力运转全身时腿上的血脉都通了。这段时间腿也没有任何异样不适或者疼痛,所以我内力加大了一些想运转试试,结果不小心内力太过,石膏就震碎了。我当时试了试,觉得腿上的骨头都长好,想着先沐浴一番再寻你瞧一瞧,如果需要可以重新打上石膏。”
谢明泽刚刚已经检查过他的骨头,全都长好了,甚至伤口都愈合好了。
他一摆手:“不用再打,你这腿长得真好,比我预料的快多了……之后多练习走路就行了,只是一开始别走这么多,循序渐进,慢慢加就行。对了,我那里还有祛疤膏……是之前神医给我的,夫君你知道的,我这人最不喜欢身上有疤痕了,所以才厚着脸皮向神医讨要的。”
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