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花白,穿着西装,浑身上下气质很华侨的老头,边上还有一个年纪大概四十来岁,化着浓妆的女士,整个气质,倒是像这个年代的华侨范儿,可是有种有力过猛的感觉。
人家家事,跟她没关系,何小妹过来说:“有黄豆酱,可以吗?”
“没问题!”东北炖鱼的做法,凑合着也行。
把鱼给炖上,黄聆在那里打鸡蛋,打算做青口蒸鸡蛋羹。刚刚把蒜蓉生蚝取出来,把鸡蛋羹放进去。那一对看上去年龄差了三四十岁的老夫少妻走了过来。
老华侨开口:“什么时候找的保姆,我怎么不知道?易文,是你找的吗?你什么眼光?这种人不合适做保姆。她的目的不纯!”
黄聆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来,她活了两辈子,活到富婆级别,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保姆,还是目的不纯的保姆。
阎易文脸色大变,立马辩驳:“爷爷,黄聆不是保姆,是我公司的同事。您别搞错了!”
“同事?从国内出来的?”
何小妹唯唯诺诺说了一句:“是我的同乡!”
“那个落后的小岛上的?”这话出口,充满了蔑视,整个人显得非常有优越感。黄聆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老是存在这么多反智的人存在。
黄聆端起粉丝蒸生蚝,放到桌上。转过头看向那位老华侨,淡淡一笑。
这位老先生刚才不过匆匆一瞥,只觉得这个姑娘五官明艳,此刻被她淡笑正视,才发现有股说不出的气势,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姑娘才有的。
听黄聆不轻不重,不紧不慢:“那个岛并不小,有一千多平方公里。十个P市那么大。我们岛上以农业和养殖业为主。相对的,经济上是差了一点。相对法国这里是落后,但是摆在华国却也是江城下辖的县,不算太差
。”
黄聆不过是科普,在老华侨心中却是对他的不尊重和挑战。转头对那位用力过猛的女士说:“文化出现断层了,几十年的动荡,把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都已经弄没了。”
那位女士立马符合:“老爷,很正常,我们那些年根本没有书读,规矩根本没有的。”
她用夸张的手势说:“如果我不是出来,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解放前就跑出来的人,把那些文化习俗还保存好,我都不知道,作为一个华国人应该有的底蕴。”
阎易文皱着眉头,走过来挡在黄聆面前,不是怕老爷子惹怒黄聆,而是怕老爷子把他的脸都丢尽了:“爷爷,你是来找我和我妈妈的吧?我们去客厅聊,可以吗?”
那位老爷看了看黄聆,又看看阎易文说:“你很紧张她?我跟她聊两句,你在担心什么?”
“她是我的同事,是我接下了他们在法国期间的住宿。如果说规矩的话,她是客人,您不应该跟我一起尊重客人吗?”阎易文已经忍不下去了。
那位女士对着阎易文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说:“易文啊!你爷爷这个岁数,阅人无数。他只是在替你担心。”
“担心什么?”黄聆看向这位女士。
“担心有些刚刚从内地出来的小姑娘,心机太重。”这位女士张口就来。
黄聆用一种非常好笑的表情看向两人:“假设是这样,那我只能说,这个岁数是不假,阅人无数是不错,不过阅人的水准吗?要打个问号!”
“你说什么?老爷从四十多年前辗转来到这里,经历无数风雨,创下这一片天地。你这种小姑娘,什么想法,他一眼就能看穿。”
黄聆将围裙取下,放在料理台上和这个老头对视:“阎老先生,你认为呢?”
阎易文的爷爷一下子没有了回答她的底气。
黄聆看他不回答,低头一笑:“这位女士讲文化底蕴。祖国文化博大精深,咱们来探讨一下传统的规矩。”
“从你进门开始说起。我听见何阿姨叫你们老爷太太,我得纠正一下,何阿姨是老先生的嫡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阎老先生的长房长媳,按照规矩她应该称呼老先生为父亲。而你,我想你们应该还没有领证吧?一个没
有领证的女人,是外室。外室连妾都不如,没名没分。明白吗?在长房长媳,在长子嫡孙面前,那就是个玩意儿,哪能登堂入室?”黄聆上辈子也看宅斗宫斗,看多了这些她当然都明白,“能让你这样的人,在长房长媳面前咋咋呼呼的人家,算不上有规矩。”
“你太过分了。这是在我们家的房子里。我们家不欢迎你!”那位女士大呼小叫起来。
阎易文笑了一声:“这是我的房子。爷爷已经把房子转到了我名下,欢迎不欢迎,应该是我说了算!请你不要在我家里大呼小叫。”
“易文,我可以把房子给你,也可以收回。”阎老先生转头对孙子看去,比起跟眼前这个小姑娘说话,在阎易文面前显然他更能摆长辈的架子。
阎易文笑了笑:“不知道爷爷要什么时候收回?麻烦给我一两个月的时间,我出去租一套公寓。”
“你!你存心想要气死我吗?”
“爷爷说笑了,我记忆里,爸爸死状极惨,我和妈妈相依为命,哪怕贫困潦倒,依旧被人骂成资本家的狗崽子,日子过得实在艰难。那时我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