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过了,科室里的张大姐,那个脸色就像是等着死刑判决一样的绝望中抱着一点点的希冀。她在那里念念叨叨,如果进不了合资企业以后该怎么过。
老王很佛系:“怎么过,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现在咱们下边的合作商,联营厂也一家家的很难过。”
“我儿子上初中啊!老公工厂也很难,难道要逼死我们一家子?”
“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要靠厂里是不可能了,我看你还是要多想想出路。现在就该找起门路来。”老王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可张大姐不这么想:“上头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替他们这么说话?”
“没有给我什么好处,只是外边形势不好,你要自己给自己多条后路。”
张大姐凑在黄聆身边:“小黄,你说怎么办啊?”
“姐,这几天你考虑过以后做什么了吗?”
“我考虑什么?我想不出来,叫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啊!你说公司怎么可以这样,黄聆你跟着老陆有没有听到过什么风声?”又是一大堆的抱怨,黄聆已经想了一大堆的措施,而当事人自己等在那里,就说一句自己什么都不会。
黄聆摇了摇头:“反正上头一直在说,现在外面形势很不好,问题是收集了,但是具体会怎么样很难说。”
这些日子收集的问题被反复探讨,杨总坐在那里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他的头很疼。每一条措施都是钱,现在总公司也很难,退休的老职工,退休工资,医疗费用都要管。如果真的要安置这批人员妥当,申请出来的费用还真不少,跟何况法国方面说了合资公司的很多设备太老了需要淘汰。这也是钱啊!
法国人只选定了七十五个人入新公司,其他人都不要,七十五个人?三分之一?杨总说:“老外看过人之后,不想要这些年纪大,技能单一,知识落后的人,勉强接受了三分之一的人。他们要留一些名额进行外聘,更换新鲜血液。”
“杨总,不能这么做啊!这么一来合资还有什么意义?”
“获得先进的技术。我们不能眼光这么短浅。我们的工厂是需要更新技术,而不是保证工人不下岗。
”
“现在的问题是工人要没饭吃了。杨总,您是当家人,您说说看该怎么办?”
“所以才要进行讨论,大家群策群力吧!”
“您已经把困难给放在这里了,总公司也没钱,都这么说了,那能怎么办?两手一摊,说为了引进先进技术,先进技术跟我们吃饭有关吗?没有关系,您认为工人会理解吗?”老陆越说越激动。
“老陆,你是老同志了!怎么就一点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杨总敲着桌子对老陆说,“面临这种情况下,就是考验大家的时候了。”
杨总站起来环视了一周:“我跟大家说一句,你们里面有一半人不会在名单里,而进入名单的,以后也不一定会是合资公司的部门领导了。”
提前听到这样的消息,没有一个人心里会高兴,走出去的时候,脸色都凝重。即便入选,也是从领导岗位退居二线?
一场没有结论的会,从下午三点开到了七点多,会议上吵得所有人头昏脑涨,而消息又让人情绪低落,回到办公室,老王收拾了包,过来拍了拍黄聆:“小黄,你也别加班了,快点出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听见老王说要她去吃东西,黄聆才想起自己答应了聂修谨,今晚吃晚饭看电影,说好五点在厂门口等。
黄聆从办公室飞奔跑下去,往厂门口去,他不会傻乎乎一直等在那里吧?
到厂门口,果然某人双臂撑在自行车龙头上,貌似在闭目养神。黄聆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背,他抬起头来,抱怨:“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化作一块等妻石了!”
听见他耍嘴皮子,黄聆解释:“领导们开会,我做会议纪要。走吧!吃晚饭去!”
“电影没法看了!”聂修谨遗憾啊!看来今天又没有机会了。
听他的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上了他的车后座,伸手拧了一把他腰上的肉,听他哎呦呦地叫了两声。
又抱住了他的腰,让他等这么久,心里有些愧疚。
等两个多小时,被她抱个腰,这两个小时值,紧接着黄聆把头贴在他背上,这就是超值了!聂修谨笑开了花儿。
带着黄聆来到镇上,一家小饭馆,黄聆要了两个菜一个汤。
黄聆开始跟聂修谨说今天
厂里发生的事情:“只要七十五个,大部分人不要。能够理解法国人的想法,我之前虽然提了几个想法上去,可这样也……”黄聆无奈的揉了揉头发,发泄她心中的无奈。
就像杨总,他也肯定也希望法国人多要几个人,可现在?反过来想,现在这个情形,对新公司却是非常有好处,所以这里面利益上的平衡,要怎么说才好呢?
椒盐排条上来,伸手:“老板娘上两碗饭!”
饭上来黄聆扒拉了两口,聂修谨边吃边想:“橡胶厂里要修毛边的工人,摩托车厂里要车床工。”
“就算你要几个人,又能解决几个人呢?”几口饭下去垫垫就舒服了。
“调峰填谷,开一个劳务派遣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