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顿时就不干了:“岑世子怎么了?岑世子就能随便打人?我挨了打还不许我哭?凭什么?我就要哭,这是在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哭了...”
像是想要通过哭声来彰显自己的主场地位,马文才干脆扯着嗓子就开始嚎,还伴随着原地打滚,一时间满院子都听得见他响亮哭嚎,就照这个音量,估计用不了多久,半个府邸的人都知道他挨打受欺负了。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没等岑暨喝止马文才闭嘴,就听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骚|动。
燕宁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从院子门口冲了进来,直奔马文才而去,后头还跟着好一些丫鬟仆从,一时间方才还算僻静的院落瞬间就被填了个满满当当。
看见妇人到来,马文才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救星,赶忙含着哭腔委委屈屈喊了一声“娘”,见马文才眼泪涕泗横流还浑身湿漉漉的模样,妇人顿时大惊,一把将马管家推开,自己则取代了马管家的位置,直接就将马文才搂紧了怀里,嘴里一迭声喊“我的儿...”
不用说,这位就是马文才他娘了。
看着马夫人颇为富态的身材,燕宁觉得所谓肥胖会遗传还是挺有道理的。
马管家虽然没有兴师动众叫人去官署通知马少卿,但府中主母马夫人他还是知会了一声的。
一听说岑世子登门造访还是专门来找自家儿子的,马夫人也吓了一跳。
她跟马管家的反应差不多,也以为是马文才在外面惹了乱子才叫岑暨找上门,岑暨的名声马夫人如雷贯耳,生怕马文才会在岑暨手底下吃亏,于是赶忙点齐了人马就紧赶着过来,却不想还是来晚了一步。
见马文才哭的满脸是泪,马夫人觉得自己心肝都要碎了,她就马文才这么一个儿子,平时看得就跟眼珠子似的生怕哪里磕了碰了。
马夫人虽然不知道没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儿子都哭成这样了定然是受了欺负。
马夫人当即就怒上心头朝岑暨怒道:“岑世子,你也太过分了,这里是马府,纵你身份尊贵也没有这样上赶着欺负人的道理,我儿到底哪里惹了你了?竟要受此无妄之灾...”
“我盼了多少年才盼来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将孩儿拉扯这么大,疼在儿身痛在娘心...”
马夫人说着说着眼泪竟也滚了下来,干脆就与马文才抱头痛哭,嘴里直呼“我苦命的儿呀——”
有了马夫人的加入,马文才哭的也不禁越发起劲。
母子两个哭声一个比一个响亮,那叫一个凄婉动人,知道的是儿子受了欺负当娘的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搁这儿生离死别哭丧呢。
母子两个抱头痛哭,其他下人则纷纷涌上去小心劝哄,一时间岑暨三人倒被晾在了一边。
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场景,燕宁沉默片刻,偏头看向岑暨:“我觉得咱们可以先赶下家了。”
岑暨:“......”
三人在一片震天哭声中沉默着踏出了光禄寺少卿府邸大门。
一出来,秦执就迫不及待狠吸了一口气,而后就是惊魂未定一边掏耳朵一边吐槽:“天呐,这真的是太可怕了,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说哭就哭,还有那位马夫人也是,我感觉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燕宁心有余悸点头:“加一!”
还好他们跑得快,不然就照马夫人那护犊子心切的架势,很难不怀疑他们是不是会被人用扫帚赶出来,而这一切的诱因...
燕宁看向同样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岑暨,语重心长搞劝诫:“世子,文明执法很重要,拒绝暴力从我做起,咱们毕竟是正儿八经衙门公职人员,而非...”上门收保护费的社会老大哥。
燕宁话还没说完,就被岑暨冷声打断:“是他先招惹我的!”
燕宁:“...嗯?”
见燕宁眼底隐有谴责,似乎对他的行为很不赞同,岑暨心中莫名就生出一丝委屈,不满辩解:“你方才明明都听到了,是他先出言不逊的,再说了,从头到尾我连根手指头都没碰他,凭什么说我暴力?!”
背刺来的猝不及防,秦执瞬间惊呆。
万没想到岑暨居然还能甩锅,眼看自己就要被扣上一顶“暴力”大帽,秦执赶忙跳脚大声辩驳:“世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动手的是我,但我全都是看你眼色行事啊!”
秦执:玛德好险,差点就要背锅了!
岑暨面色一僵,立马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冷冷:“闭嘴!”
这次秦执没有直接滑跪道歉,而是沉默三秒,在岑暨的死亡凝视中,二话不说扭头就朝燕宁告状:“燕姑娘,世子欺负我,您快管管他!”
燕宁:“......”
谢谢,您老可真是看得起她!
见岑暨已经朝她看来,燕宁抹了把脸,赶紧撇清关系,手动三连,斩钉截铁:“尊重,祝福,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