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还沉浸在得知王天昱死亡消息的震惊中无可自拔, 只能任由秦执摆布,仿佛一破布娃娃。
一听说王天昱居然死了, 马管家也被唬了一跳, 赶忙就一迭声发问:“岑世子您说的可是真的?王公子当真出事了?不是说王公子现在是在田庄上闭门念书么?怎么好端端的人竟死了?”
因为王天昱与马文才时常在一处结伴玩耍,算得上是马府常客,马管家对王天昱也颇为熟悉, 只是因为太常寺少卿硬压着王天昱在庄子上闭门读书,所以马管家也差不多有大半年时间没有见到王天昱的人了, 没想到眼下再次从旁人口中听说的却是他死亡消息。
什么叫尸体是在城郊密林中被发现的?难不成是被人蓄意杀害的不成?岑世子先前说出了桩命案要找自家公子了解情况, 难不成就是为了王公子的事?
马管家只知道前几天陈公子生辰特意邀了自家公子去庆祝,却不知道王天昱也在被邀请之列。
毕竟王天昱是偷偷溜出庄子, 消息自然是得保密,不然要是传到王少卿耳朵里很难说不吃一顿竹笋炒肉, 马文才与陈奔二人也讲义气坚决不肯出卖兄弟,每次都将王天昱行踪瞒的很好, 绝口不提是三人行。
马文才已然懵然,显然王天昱死亡之事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打击,他还保持着跪坐姿势,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怎么会死呢?明明我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怎么会突然说死就死,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岑暨一直在留意马文才反应,见他脸上震惊不似作假, 显然是对马文才死亡之事毫不知情。
还未等岑暨再次发问, 马管家已经迫不及待跳出来急声辩驳:“还请岑世子明鉴, 我们家公子与王公子一向关系不错, 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们家公子绝对不会对王公子下手, 虽说当日我们公子确实是应陈公子之邀去了曲江游船,可第二日一大早就回来了,这几日也一直在府上并未出门,您可千万不要冤枉好人呐。”
马管家说着,直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口口声声都是希望岑暨秉公断案,王天昱的死绝计跟马文才无关,不知道的还以为岑暨已经盖棺定论给马文才扣上了一顶杀人大帽即刻就要将人给逮走呢。
见马管家挡在马文才身前犹如护小鸡崽一般,岑暨面容微冷,他看起来就这么像公私恩怨不分见人就抓的恶人庸才?
有马管家喊冤在前,马文才成功会错意,当真就以为岑暨上门是断定王天昱之死是他所为,要抓他前去问罪,这可将马文才吓得够呛。
只见他脸上横肉抽搐,原本还算红润的脸瞬间煞白一片,一时间都顾不上为好友离世感到悲伤,一个劲疯狂摇头辩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会杀天昱呢?明明我走的时候天昱人都还好好的,就算天昱人死了那也不可能是我杀的啊,不信你去问陈奔,陈奔也在,他能为我作证。”
马文才虽然纨绔不着调,却也知道这年头人命官司不是能随便沾染的。
因为知道自家儿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世祖,马少卿一早就歇了指望马文才能够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心思,随他怎么玩,但只有一条,绝对不能闹出人命,按照马少卿的说法,他们家没有什么强硬背景,万一真要闹出什么人命官司了还不一定能顺利摆明,届时就只能让马文才听天由命。
有马少卿耳提面命恐吓在前,马文才一直以来也十分注意,小打小闹可以,但绝不下死手,顶多就是喝喝花酒包养两个戏子寻欢作乐,再不济就是去赌场找找刺激,这也是之前马管家会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说他们家公子绝对不可能杀人行凶的重要原因。
马文才想极力撇清自己嫌疑,当下也不等岑暨问,直接就跟倒豆子似的将当日聚会始末都给说了出来。
“那日是陈兄生辰,他说在曲江上包了一艘花船,特意叫我跟天昱两人过去,我去的时候天昱就已经到了,后来我们三人就在船上喝酒戏耍,对了,陈兄还特意请了醉仙楼的春花秋月姐妹俩来歌舞助兴,我们喝了不少酒,差不多玩到后半夜就都囫囵睡了。”
“第二天我是第一个醒的,我醒的时候陈兄和天昱两人都还在睡觉,因为那天是我外祖母的寿辰,我必须得回来祝寿就先走了,我走的时候天昱还在船上,对了,除了陈兄之外,春花秋月姐妹俩也在,你要是不信的话完全可以去醉仙楼叫人来问。”
马文才急欲找人证明自己清白,只差没有指天发誓言明王天昱之死坚决与他无关。
马管家也赶忙在旁边点头附和帮腔:“对对对,那天公子是差不多辰正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满身酒气脂粉香,还被夫人揪着耳朵狠骂了一顿,公子回来后简单洗漱了一番就跟着夫人拜寿去了,从那日起公子就一直在府上没出去。”
如果换成是平时听马管家口无遮拦把自己被亲娘拽着耳朵骂的事儿往外说,马文才一定是气的跳脚直令闭嘴,可现在他却恨不得将那日回来的事情说的越详细越好,仿佛这样就能摆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