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宁面露异色, 沈夫人也知此事听起来似乎太过离谱,谁又能想到不过是一点小女儿家心思, 时隔多年竟会引发出这么大事端呢?
沈夫人对那位表妹还有印象, 记忆中是一个很是温柔内敛的姑娘,就连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表妹出嫁的时候她就已经嫁给沈国公了, 还为表妹添了妆,是一套红玛瑙宝石头面, 价值不菲。
甚至后来表妹丧夫携女归京, 她也是百般照拂,自问没有任何对不住她的地方, 也正因为如此,当老仆曝出当年旧事的时候她才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个记忆中温温柔柔的表妹居然会因为一己之私就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孩子又何其无辜。
当然,其实表妹暗地里做的事远远不止这些, 若非沈夫人运气好, 只怕早就已经一尸两命, 原来她曾经以为的意外, 都并非单纯意外,这些沈夫人都已求证, 越是求证, 才越是心惊。
那样一张柔弱美人面孔下,是如何藏着这样一副可怖心肠, 莫怪都说,最毒妇人心。
沈夫人面上虽然看起来还算是平静, 但握着燕宁的不断收紧的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波澜起伏的心情。
将孩子掉包并丢弃...沈夫人甚至都不敢想, 若是那老仆没有心存善念放孩子一码, 而是听了那毒妇的意思将孩子当场弄死,或是没有好心人家将孩子收养并好好养大,那结果又该是如何?
只怕就算自己最后得知了真相,孩子也早已命丧九泉,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性,沈夫人就不禁浑身战栗遍体生寒。
可怜自己竟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居然还年年替那毒妇祭酒扫墓,沈夫人气堵,心中恼恨至极,纵然她一向和善温婉,但此刻也生出了一种想将那毒妇掘坟鞭尸曝尸荒野的想法。
事实上沈夫人差点就准备这么做了,只是被沈云舟及时制止,人都已经死了,再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反倒落了人口实。
沈夫人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与其因一时之愤损了阴德,倒不如将精力用到别处,首要任务就是要将她那被掉包的女儿找回来。
那毒妇家破人亡,自己也早早去世,焉知又不是报应?沈夫人几乎都要拍手称快。
幸好...看着俏生生站在她面前的燕宁,沈夫人心中庆幸不已,幸好她们母女缘分终究不浅,哪怕有恶人作梗分离多年,但她的孩子最终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
沈夫人目光近乎贪婪的在燕宁脸上流连,连一丝一毫都不想错过,似乎是想将她的面容深深镌刻在脑海中。
燕宁被沈夫人这种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的心中直发毛,她确实是不适合这种温情氛围,会给她一种不自在想拔腿就跑的感觉,燕宁轻咳了一声,正准备说点啥,就听沈夫人哽咽着声音开口:“宁儿,你能唤我一声阿娘么?”
沈夫人美目含泪,问的小心翼翼,还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
沈夫人也是个聪明人,看得出来燕宁无声的排斥,毕竟从进门到现在都只是她单方面的热情,燕宁只是充当了一个被动接受的角色,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娃娃,这一认知就仿佛是一块巨石压在了沈夫人心中,沉甸甸的压的她喘不过气。
哪怕沈景淮之前就已经提醒过,叫她不要逼得太紧,毕竟分离这么多年,彼此第一次见面多少都还有些陌生,总得需要时间去适应,但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才将亲生女儿给盼回来,做梦都想她叫自己一声娘亲,沈夫人又如何能忍得住?
燕宁没想到沈夫人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看着沈夫人充满希冀的眼神,燕宁张了张嘴,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眼,那声阿娘怎么都叫不出口,燕宁只能尴尬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宁儿...”
见燕宁默然不语迟迟不应声,沈夫人眼中不自觉就染上了一丝哀求,连带着攥着燕宁的手都在不断收紧。
眼看沈夫人与燕宁陷入僵持状态,一旁看着的沈景淮心中也不是滋味,他早就知道燕宁对回京一事并不怎么热衷,因此一路上也是有意照拂并不忍苛求,连一声大哥都是他死乞白赖好不容易才哄来的。
其实燕宁之前猜测的不多,沈景淮之所以不放心将燕宁一个人留在澧县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担心她中途拍屁股走人,为此他还专门将蒋武也给留下来了,毕竟朱涛是个大老粗,蒋武相对来说要更警醒一点,不至于说人半夜跑了都不知道。
沈景淮心中默叹了一口气,阿娘还是太心急了,毕竟失散十多年,其中隔阂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抹灭的?
“宁...”
“阿娘。”
沈景淮适时上前,打断沈夫人的话,笑道:“阿宁一路舟车劳顿眼下也该累了,不如先带她去歇息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就算有什么话要说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沈夫人原本还想求燕宁唤她一声阿娘,却被沈景淮突然打断,见沈景淮面色沉稳看来,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