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恶她们作派,她们自己未必也喜欢,能沦落青楼的恐怕没几个是出于本意,要不就是被亲人卖了的,要不就是被拐来的,一旦深陷泥潭没几个人能挣扎出来,都是些身不由己的苦命人罢了。”
古代女子社会地位本就不高,大部分人都只能逆来顺受没有与命运抗争的能力。
燕宁也曾不止一次心中庆幸,她穿越而来运气还不错摊上了一对有爱的爹娘,就算幼时家中条件再困难也是尽己所能给她最好。
要知道在这个能合法买卖的时代,因家贫而卖儿卖女的人一抓一大把,甚至只需要三五钱银子,就能断送一个女孩儿的未来。
“至于你说的勾勾搭搭伤风败俗...”
燕宁折扇在掌心轻点,语气淡淡:“人家姑娘又没有连拖带拽硬拉着你上|床,若男人足够洁身自好,难不成她们还能给人绑了直接强上?”
青楼能在古代合法存在并形成完整产业链甚至还红红火火遍地开花,说白了还不就是为了迎合男人们的需求?
结果最后他们裤子一提拍屁股走人要多潇洒有多潇洒,代价却是越来越多的姑娘深陷泥潭饱受磋磨,背得一身骂名。
而这个时候男人们就选择性忘记自己做过的事,跳出来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殊不知他们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苦难施加者。
燕宁不是救世主,也没那个泛滥同情心去试图改变社会大环境,她只能在自己有限的能力内,顺从本心为那些深陷泥潭却又饱受世人白眼的姑娘们说上几句。
燕宁轻睨朱涛一眼,意味深长,形象比喻:“你家养的狗被路人随便喊了两声就跟着跑,你是会怪路人出声,还是怪狗养不熟?”
朱涛:“......”
蒋武:“......”
“噗咳咳咳——”
燕宁话音刚落,突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呛咳。
三人被唬了一跳,齐齐扭头看去,待看到身后站着的熟悉身影后,朱涛不禁瞪大了眼率先惊呼:“岑世子?您怎么来了?”
一身朱色锦袍,容色隽秀如冰如玉,不是方才拂袖而走的岑暨又是谁?
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燕宁还很是吃了一惊。
毕竟这前面就是玉楼春,看他这样子,莫不是还想亲自前去?
想到这种可能性,燕宁脸上不觉露出一丝古怪诧异。
虽然她给苏县令的理由纯属瞎掰,但她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就算没有今早的那一遭,岑暨也八成不会去。
毕竟岑暨昨天对玉楼春就已经表现出了明显排斥,对于他这种骄矜自傲的世家贵公子来说,像玉楼春这种寻花问柳之地定然是入不了他的眼,连踏进去只怕都嫌脏了脚。
再说又不是非他不可,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去委屈自己亲自前来...
燕宁心中嘀咕,这算什么?出人不意反其道而行?
这边秦执好不容易止住呛咳,看着一身男子装扮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整了一个假喉结,整个就一活脱脱少年郎模样的燕宁,他神情古怪表情复杂。
他与世子其实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甚至比燕宁他们还要先来,只是一直在门口徘徊没进去。
还是他先认出燕姑娘的,结果没想到刚一过来就听见燕姑娘那番“惊人”之语。
受根深蒂固思想影响,他同样对烟花女子敬而远之颇为不耻,却没想到燕姑娘会为那些姑娘说话。
可偏偏又有理有据叫人连反驳都不知道该从何辨起,甚至心中还觉得颇有道理。
就是这姑娘说话也忒直白,又是上|床又是强上的...最后居然还直接用狗来打比方,听得秦执是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秦执: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话糙理不糙?
秦执见燕宁面色诧异,似乎对他们出现在这儿还有些意外,立马就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灿烂打招呼:“燕姑娘,真巧呀,在这儿遇见了。”
秦执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立马就毫不吝啬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嘴甜夸奖:“您今儿这身行头真不错。”
说着他还不忘扭头看向岑暨,试图寻求认同:“世子,您说是不?”
这是什么死亡问题?
没想到秦执居然扭头就去问岑暨,看着岑暨瞬间僵住的表情,燕宁差点被要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一时竟不知道秦执是不是故意的。
他难道不知道他家世子看她不顺眼,居然还凑上去巴巴问他,她穿的衣裳好不好看,真是个人才啊!
“阿嚏!”
秦执没能等来答案,只等来了一个响亮喷嚏:“谁背后骂我?”
燕宁:“......”
燕宁立马若无其事四十五度抬头望天,心中嘀咕她怕不是有些诅咒在身上,要不怎么说谁谁就打喷嚏?
那是不是说以后要是她看谁不顺眼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