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午后, 阳光灿烂浮云缥缈。
来凤村统共就这么大点,但凡有点什么消息八卦那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不一会儿就能传遍村子上下大小角落,更不用说是衙差进村掘坟开棺当场验尸这种堪称百年难得一遇的新鲜事儿。
一听说是李家媳妇儿的老爹怀疑闺女是被李家人给害死的, 所以亲自上衙门告了状又邀了衙差仵作来刨了闺女的坟叫开棺验尸, 一众村民觉得匪夷所思的同时又倍感稀奇。
这年头谁还没有一点好奇心?
怀揣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村民们连手中的农活都不急着做了, 争先结伴就往这儿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以坟坑为中心, 周围乌压压的挤了好一圈人围的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让人不禁怀疑恐怕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在这儿了。
甚至还有五六岁的孩童也挤在大人旁边,牵着大人的衣角垫着脚巴巴的张望那被围的密实的围布, 天真童稚的眼中带着好奇:“娘, 那里面是什么?”
旁边当娘的立马就横了小孩儿一眼:“去去去,你个小孩儿跟来做什么, 赶紧回家去。”
“我才不要,”小孩儿嘟嘴:“你们都来,我也要看。”
“欸, 不是说验尸么?怎么这么大会儿功夫了还没验完?这都半个多时辰了吧。”
就算再好奇, 可等得久了也有些耐不住性子,有看热闹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只觉得站的腿都在发酸,可又舍不得就这么走了,只能一边伸着脖子巴巴的看, 一边半是心焦的抱怨。
“你着什么急呀。”
旁边就有人道:“我听说验尸都是要将人剖开了来一寸寸细细看的,有的甚至能脏器都得掏出来呢, 你家杀头猪都得闹上大半天, 更何况这还是剖人咧。”
“咦——”
先前抱怨的那个一这绘声绘色的描述, 立马就打了个寒颤,一脸恶寒:“你这说的听着也怪瘆人的,不过...”
他悄摸回头看了一眼还被衙差看守着的李张氏母子俩,挤眉弄眼:“你说那姓何的小媳妇儿真的是李家母子娘给害死的么?”
“这谁知道。”
旁边人撇了撇嘴:“李张氏看她家儿媳妇儿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成日里对儿媳不是横眉竖眼就是叫干这干那的。”
“就拿上回来说,明知道自家儿媳身子骨弱还叫她往田里去干重活,又是大夏天的,日头正毒呢,连常年下地的成年汉子都有些禁不住,若非是刘叔正好路过发现了人,只怕那小媳妇儿当场就得没。”
“听说抬回来的时候那脸白的跟纸似的,只有出气没进气,连水都喂不下去了,就这李张氏还在旁边骂骂咧咧说她是扫把星只会祸害人,死了倒好了,话说的忒难听,连一向与她交好的王婶儿都听不下去了,夺了她两句,这才没说了。”
“可她嘴上是没说,行动上是一点没少,分明大夫是叫交代说好生静养几天,结果第二日就看见那小媳妇儿出来挑担淘洗来了,一问说是婆母忙不过来,她帮帮忙。”
那人白眼一翻:“还不就是李张氏见不得儿媳闲着,非要给她弄点事儿做,要我说,现在何小媳妇儿死了,多少跟李张氏这些年的磋磨脱不开关系。”
“那人又不是骡子,哪儿能当畜生使,给他家当儿媳啧啧啧...”
“可不是么。”
旁边凑热闹的大婶也跟着八卦:“叫我说啊,李元那小子也是个没用的,自古以来婆媳关系虽难处,但只要丈夫护着,那倒也难不倒哪儿去。”
大婶说着,脸上就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就像我们家那位,想当年我刚进门的时候我婆婆还不是看我不顺眼,指使我干这干那,但我家男人心疼我啊,凡是婆婆叫我干的活他不吭声的都帮我揽了过去,逼急了就说‘这是我媳妇儿,我不护着谁护着’,瞧,这才是有担当的好男人呢。”
“行了行了,知道你家男人心疼你,待你好,别搁这儿臭显摆了,天天都搁嘴边叨叨,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旁边一个大姑就翻了个白眼,笑骂道,/.52g.G,d./随即就朝起棺后留下的那处深坑努了努嘴,唏嘘:“要不怎么说同人不同命呢,你是命好,摊上了个好男人,可躺着的那位就没你这么好命了。”
“李家那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姑显然是对李家的情况也颇为了解,当即就撇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打小就被他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只说是个男人,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说话跟蚊子哼哼是似的,平常在家什么活都不干,一说就是读书人。”
“加上他娘又是那么个脾气,别说是护着他媳妇儿了,他娘眼珠子一瞪他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不是找借口偷溜就是装傻充愣,要不是他没作为,他娘会这么肆无忌惮?”
“上回我好心介绍他到隔壁村里私塾当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