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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照顾覃萋的融烟,还有王瑱身边的应温,大多都被派到前头干活去了。
融烟见覃萋迎着风雨,坐在栏杆上,也劝着让她进屋,却怎么也扯不动这位看起来笑盈盈的姑娘。
最后,终究是被覃萋赶回去休息去了。
覃萋晃着折扇,靠着柱子。脑海里尽是纷杂念头。想着李宜孟,想着李奕茂,想着她负子楼失了家的姑娘,想着她本打算好了几亩小田……
可就在骤然一瞬。
她转眸见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王瑱。
她手中晃着的折扇停在了半空,慢慢落在掌心。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王瑱。
覃萋眨了眨眼,脑海里闪过一个可笑念头,觉着王瑱会因恼羞成怒杀了自己。但是下一瞬,又觉得实在是太过可笑。
她看着王瑱站在雨中。
王瑱微微低着头,一身孝服尽被雨水打湿,黏在身上。勾勒出青年高挑清瘦的身形。
覃萋看了眼他,终究是叹了口气:“念着姑娘我心里仁善,便予你一伞。”
说罢,就转身去屋子里头拿出了把青花伞。
开了伞,她一手提起裙摆,一手握着青花伞。莲足轻点,波动水花。
她走到王瑱面前。
青花伞遮盖了那迅猛的雨水。
王瑱微微抬起头。
本带着些暗色的眼眸里映出了覃萋显着有些百无聊赖的面孔。
一滴雨水从他额角划过,轻呢下颌。因着勾起的轻笑,微微颤动,落入衣襟。
他微笑:“…覃萋姑娘…”
覃萋看着他笑,嗤了声:“笑得比哭还难看。别跟我这装模作样了。”
王瑱没动,笑容淡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她。
覃萋伸手,扯着王瑱的衣袖,领着这个傻子往前走。
待两人走入屋内,暖气从脚底而生,让覃萋舒了口气。她扔开伞,关上门,直接脱了饱蘸雨水的绣鞋。
赤足生辉,在红木地板上漫步。
王瑱没说话,仍由覃萋拉着他往里头走。
笔直而漠然地站在那里,让她将自己的外衫,中衬都脱罢。最后解开了束着湿发的白巾。
覃萋拍了拍手:“好了,等我去让应温给你弄桶热水。”
说完她便离开了。
等热水备好,王瑱洗好。早已月上树梢。
王瑱坐在床边,看着地板。
覃萋拿着一只点着火的木柴,往四周的几个灯盏里点上了火。
刹那间,屋内便有了光。
点完了火。
覃萋坐在王瑱身边给他擦头发。
待擦至八分干。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轻笑着道:“一天都跟个木头似的,若我占了你的清白,你也不反抗么?”
这样的调笑换是平常,只会让王瑱回一句,姑娘,说笑了。
但现下,王瑱只是看着覃萋。
眼中暗沉却又清冽。
似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只看见那只常年握着狼毫毛笔,捧着汉书经史,拂过松风绿竹的手,轻轻搭在了覃萋的手腕上。
在灯下,两只手的温暖显得有些旖旎。
覃萋眼眸微颤,她勾唇笑着:“我挂的是清白牌子。”
王瑱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覃萋眯了眯眼,反手握住王瑱的手:“但是能与天下第一才子共度良宵,倒也不亏。”
“别忘了我的银子,王公子。”